我在地府当孟婆的那些年(3 / 5)

夜宿旅馆[乙女向] 观峿 3360 字 2023-11-03

你无法离开。大家会在每天的早上去忘川河等自己相等的人,你可以去那边看看。

她在河边遇到了一个与她很相像的男人,据说是她的兄长。

后来她来领孟婆汤转世的那天,突然说:“雪球。”

……那是什么?我问她。地府一年四季都没有雪呀。

“那只白猫的名字。”

她挥手与我拜别,我左思右想,又灌下一碗孟婆汤。

天上的圆月如旧,腿边的猫蹭来蹭去,它没等到主人,我也没等到我等的那个人。

我开口叫它的名字,“雪球,你说是你的主人先来,还是我等的人先来呢?”

后来是它赢了。

5.

大概是我在地府彻底成了另一位孟婆之后记不清的多少年,那只猫等到了它的主人。

当孟婆这么多年,要说有什么发现,那就是这些魂魄的不同。

比如说,有人在忘川河边等自己又或是自己有想等待的人,生前的“前尘”未断,踏不上奈何桥。

鬼魂生来讨厌两种人,一种是曾经和我一样走不上奈何桥的那位女将,将士的灵魂杀孽太重。另一种,是朝廷命官,重要的官员多数命硬,鬼魂不喜欢缠在他们身边。

那只猫的主人——和其他鬼魂都不同。

他这种紫气环绕的魂魄,生前是帝王。

我在见到它的主人后,和它开着玩笑:那你岂不是皇家御猫?

雪球绕着我赚了两圈,然后跳到了他主人的怀里。

对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雪球很喜欢你。”

说完这句话后,他从容地从我手中接下那碗孟婆汤,看了我一眼。那一眼格外漫长,眼神里有很多我不明白的意味。

我们是不是见过?我问他。

他极为苦涩地对我笑着,并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

最后,这位帝王点头。

在他离开后,我的脑海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名字。

“宣……”

“宣望钧……”

宣望钧是谁?

……宣望钧是谁?

端起盛有孟婆汤的碗,清澄的水面上映出我的面容,我却无端地想起那位离开的帝王。

眼泪滴落在无澜的水面上,带起涟漪,我盯着碗底,明明没有想起任何东西,只是提到这个名字就无比悲伤。

……为什么不希望他被囚禁在帝位?

……为什么要哭?

好像多久多久以前——

春和景明,日光耀眼,我听着猫叫探身望向假山后,竹影零落,见到清瘦雍容的少年。

又好像好多年以前,我翻过院墙见到墨发金瞳的少年,然后在桂花香气里意外跌落进他怀里。

镜花水月,转瞬即逝。

我失手扔下碗,回头去寻那个人的身影。

他抱着那只猫走上了奈何桥。

没有任何原由的,我走出两步,喊道:“宣望钧——”

走到奈何桥上的人已经步入了下一世,他不会再回头了。

我不记得过往的一切,而他听不到我此刻的呼唤。

可我还是想要叫他的名字。

6.

正式成为地府的孟婆后,我和那位孟婆姐姐开始了“轮班”,她三天,我三天,日子就开始变得轻松闲适起来。

送走雪球和它的主人后,我还是常来忘川河,来看看这里有没有等我的人。

我偶尔会在河边凝望着月亮,想起那些与我留下奇怪记忆的人们。

有很多人欠了我东西,我看到一部分人总是会不明所以地生气,可当我问他们欠我什么时,他们又打哑谜。

我不太习惯没有雪球的日子,总是会下意识地看向身后。那是曾经养成的“看看它有没有跟过来”的习惯。

身后是浩浩荡荡的忘川河。

忘川河上依旧游荡着魂魄,等不到所想的人,他们不肯离去。

7.

捡起忘川河边的一块枯骨,我对这个人说道:地府没有乐器呀。

这是一个很怪的人。他不肯离去,说要留在地府陪我一起,还问我喜欢什么样的曲子。

你不该留在这里陪我的。我指了指他身上衣服的鹤纹,继续说:像你衣服上的白鹤那样自由才对。

他哑然。

……鹤是不自由的。

鹤怎么会不自由呢?我反问他。

他没有回答。

他是近年来算上我的第三个“走不上奈何桥”的魂魄。我问他的名字,他就说不记得,我问他在等谁,他总是沉默。

孟婆姐姐和我没有办法,就只好留下他一起帮忙打杂,采忘忧草、收集泪水。

他只是单纯地不想喝下孟婆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