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洛基的时候他正在宫殿里看书,这是他除了恶作剧之外的爱好,空闲就喜欢捧着本书看。
窗台上的紫玫瑰凭风摇曳,他就坐在窗下的一个小榻上,头发还是打理的一丝不苟,也不知是不是以往洛曦给他剃猫耳发际线剃多了,还是多思多虑的缘故,现在他的发际线真就定型成猫耳形状了,但是配上那双冰绿色的眸,那张沉静无辜的脸,竟然格外的讨人喜欢。
单看这副画面,谁也不会想到这个斯文温和的人就是之前那个企图杀自己哥哥的诡计之神洛基。
只是他有些奇怪,洛曦一时还说不出怎么个奇怪法,直到洛曦询问他的状况,他却称呼洛曦为“洛女士”,他甚至都没有询问洛曦身体怎么样了,她才发觉他确实和以往不同。
洛基皱眉看着她,眼底只有流于表面的客气,“洛女士,我现在很忙,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询问她有什么事却先点明自己忙,送客的意味明显极了。
洛曦满是期待的心被一盆凉水浇透,可能这次真的施法过度了,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身躯却轻飘飘的。
仔细审视着眼前的人,他嘴角是惯有的含笑,可他面孔下的淡然疏离生生把洛曦推开了一段距离。
那是看待路人甲乙丙的冷漠眼神,清醒理智,不是洛基看到她时应有的眼神。
洛基说他要为去约顿海姆做很多准备,就不留洛曦多坐了。
洛曦一个人走在长长的游廊里脚下轻飘飘的踩不到实处。
他说自己在配合奥丁诱捕劳菲的过程中受了轻伤躺了一天。
他说很高兴哥哥从中庭回来。
他说自己是身负光荣的使命前去约顿海姆的。
洛曦捏着手心里的七宝铃铛硌的指关节都有些疼,他甚至把这个还给了她,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他那里的,现在物归原主。
不对,明明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洛基内心喜欢所有人对他肯定和赞美,对托尔这个哥哥又爱又嫉妒,他渴望家人的爱,又小心眼记仇,恶作剧起来过火到不会给人留面子,却不允许别人对他欺骗隐瞒。
他不是传统眼光那种讨人喜欢的好男孩,但也不是纯粹的坏人。
他在知道自己身世的时候那样歇斯底里的自毁,在看到生父对自己弃如敝履,没有一丝感情的时候内心也会泛起涟漪,在面对自己最终的宿命时千方百计的想改变,看着前途一片光明的哥哥会嫉妒,在兄弟情之间纠结,但是无意的几句话就会让他做出疯狂的决定。
过去那个骄傲又自卑,强硬又脆弱,干脆又犹豫,浑身是刺又留有柔软角落的才是洛基。
而不是眼前这个心甘情愿的服从奥丁命令,把统治约顿海姆那个不毛之地作为荣耀的人。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阴霾,似乎忘记了自己对身边人做过的所有不好的事,比方说对托尔,也忘了和她曾是多么要好的朋友。
当洛曦不死心喋喋不休问这问那时,洛基的耐心终于告罄,他皱起整齐的眉,“你管的似乎太宽了,搞清楚你的位置,毕竟你只是阿斯加德的客人,我们也不熟。”
这还不够,洛基还微眯起好看的眼睛,如同看待一个未知的危险生物。
“我听说了你引起的慌乱,你到底是什么?你也曾经用不知名的法术拉我进你的梦境吧,我知道有些邪恶的法术可以通过类似的方式汲取力量和生命力,所以你是企图对一个神祇不利吗?”
在洛基现在的印象中,这一千多年和洛曦的点点滴滴几乎都被抹去,他们充其量就是认识,连朋友都算不上。
现在看来他似乎还被挑拨离间,所以对她的观感偏嫌恶忌惮。
她说不出一句话来应对,只是石化一样久久的凝视着他,活像他是欠了她许多金币,现在只不过是在装记忆混乱欠债不还,还倒打一耙说是她欠了他的。
洛曦知道洛基的情况不对劲,他骨子里又是那样没有安全感多思多虑,如果她再纠缠下去只会引起他更多的反感,所以在他仔细打量着每一处,试图抓到她的把柄的时候,她就识趣的告辞了。
可是望见窗台上开的正好的紫玫瑰时,洛曦还是忍不住问了句,“花开的真好,你是怎么养的?”
洛基怔愣片刻,似乎有哪里想不通,随即不耐烦道,“那只是仆人摆着装饰的,我养花做什么。”
从他认识她起被养到现在的紫玫瑰,现在在他印象里就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摆设,就像她一样。
这一定是奥丁干的好事,就说他当时的表情怎么那么耐人寻味,被蒙在鼓里的她还傻乎乎的给奥丁卖命又一次几乎耗尽法力。
亏她之前还给洛基说奥丁好话呢,果然是她天真了。
洛曦跌跌撞撞的在游廊里极慢的行走着,脚步虚浮的就像个醉酒后不知家在何处的傻瓜。
奥丁欺骗了她,用什么魔法搅乱了洛基的记忆,她应该愤怒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