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去城边的小湘河里打水草吃。正因为这些水草,我们才能‘起死回生’!”
汤汁中漂浮着几叶深绿色的草,还点上几滴油花,看起来……就挺没食欲的。
赫连苓央尴尬地撇撇嘴,不好当着老板的面儿剩下,便将碗推向了段汝砺,“你是男子,需多吃些,长个子。”
段汝砺为难地吞咽了一下,狠了狠心,“父皇常说要体察民间疾苦,我喝!”
他顺手也把阮葶嫣的碗搂了过来,三碗三口地一饮而尽。
阮葶嫣赞赏少年的憨直,只是笑意中带着不少的无奈。
忽的,眸光一错,越过面前人的身影,只见一顶轿子停在了前方的大酒楼前。一名女子由下人搀扶着走了出来。
尽管被大氅裹得严严实实,但那眉眼,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认不出的!
“我们快走吧!”
赫连苓央见她一下慌张起来,下意识转头一瞧,也是一惊,压低了声音问道:“葶嫣,那人,可是你的堂姐?”
不错,是什么缘分,能让阮珮湖和阮葶嫣这对堂姐妹在千里迢迢的湘州相遇!
翌日,本打算一早启程的小分队,却因段汝砺的腹痛而耽搁了行程。
一定是昨晚喝那个奇怪的“回生汤”喝多了!阮葶嫣与赫连苓央面面相觑、面面愧色。
为了节省医药费,不,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由“业余”大夫段栖椋来照顾他的好侄儿。
闲下来的赫连苓央实在发闷,提议再出去走走。有了“回生汤”的“前车之鉴”,阮葶嫣怎么都不答应。
五皇子为了帮她们解围都快住在茅房里出不来了,她们怎能还想着到处玩呢?
憋了半晌的赫连苓央倏地想到了一个地方,“听当地百姓说,今年的雨是龙隐寺的主持祈天求来的。怎么你们大肃与我们渠鞮一样,也信这个?”
阮葶嫣笑而不语,有没有一种可能,大肃比渠鞮信的程度更深更虔诚呢?
“要不我们也去拜拜佛?我还没去过大肃的和尚庙呢!”
真实目的终于“暴露”了!
阮葶嫣意兴阑珊地摇摇头,“心诚的话,在哪里拜都是一样的。”
赫连苓央急了,朝归黯使了个眼色。
归黯笑嘻嘻地道:“还是向佛祖当面问清楚比较好,问问他,十惑庵到底是谁放的火。”
此语一出,阮葶嫣心头一突,定定地瞪向他。
*
不用再作任何装扮,他们的衣着本就与寻常百姓无异。
这次陪伴两位姑娘的是归黯,身为滑头鬼的本鬼,相信他不会像段汝砺那么好忽悠。
龙隐寺坐落于苍苍松柏之间,气魄恢弘,规模雄壮,庄严肃穆。
里面的香客众多,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看样子有多半都是外地人。
见阮葶嫣他们前来,一个刚得空的和尚便迎了过来。引着他们来到佛堂,却见里面的蒲团已经被占满,想要礼佛的香客已经排到了门外。
“三位施主,不好意思,‘召童’还愿的香客有些多,还请稍等片刻。”
和尚身量很高,身材不胖却十分壮硕,他满脸笑意、毕恭毕敬,但与其气质有种强烈的违和感。
赫连苓央刚要问什么是“召童还愿”,却被归黯悄悄按下了。
“劳烦师父,我们不着急。”他依样画葫芦,也堆了个和和尚差不多的笑容。
和尚一走,赫连苓央便吐槽道:“油腻!”
归黯不甚在意地轻笑了一下,“是不是想知道何为‘召童还愿’?这龙隐寺啊,主持释吝不光会祈雨造福,还有‘送子摩尼’的美称。”
“送子摩尼?”
“就是久年未孕的女子来这里住上四日,回去后必可验出喜脉。”
赫连苓央惊讶地张大双眼,“真有这么神奇?”
归黯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十有七八吧。”
“你对此事倒还挺清楚嘛。”
“带二位姑娘出门,不做足功课怎么行!”归黯抱着双臂、懒散地靠着柱子,朝一边努努嘴,“瞧,那便是主持释吝。”
阮葶嫣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又赶紧转过身,嘟囔:“怎么又碰到她了!”
赫连苓央乐呵呵地纠正:“不仅是她,他也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