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就成功让所有人闭嘴了。
大人这边是闭嘴了,可小孩这边正热闹呢,就连温元刚才都被震住了。
“陛下好有气势。”温元语气里有藏不住的崇拜。
“气势是什么?父皇刚才好凶呀!”萧衡芜还不懂什么叫气势,只知道刚才的父皇让她感到害怕。
温元还在外面试图给萧衡芜解释清楚什么叫气势的时候,嘉正帝已经在林子里发现了一头觅食的鹿。
他骑马偷偷靠近,到射击范围之后,才伸手从温清和手上把弓箭接了过来。
一击毙命,鹿被射中脖子,血像小鼓泉眼一样往外冒,浑身抽搐几下,没了声息。
“陛下好箭法。”温清和又当武器架,自动把弓箭接了过来。
“是吗,于从前比如何?”嘉正帝看都没看温清和,却给他扔下了个重磅问题。
温清和一时反应不及,不明白嘉正帝怎么会突然提到往事,没接住话。
“你说,如果朕现在大喊一句温卿谋反,林里会有多少暗卫提刀冲出来?”嘉正帝这回终于是看着温清和的了,只是说出的话比他的眼更没温度。
“臣,不明白陛下何意。”温清和手里的弓还没收好,向着嘉正帝,看起来是有些要谋反的样子。
“朕知道朝野都在说,说朕鸟尽弓藏,说朕畏谢将军功高震主这才让他在边关一守就是八年,为了权势不牺把自己妹妹和外甥也当一枚可以拿捏住谢将军的棋子,温卿也是这么想的吗?”
“陛下,不过是些没影子的风言风语……”温清和还没说完就被嘉正帝打断了。
“年少时,我连参与围猎的资格都没有,你二人为哄我开心,特意找了个野猎场,那日随宴先猎到的也是一头鹿。当时我说过,只要我能登皇位,你们两个必是我的左膀右臂,没有龌蹉。”
“如今我做到了,可你们二人的心还一如从前吗?”嘉正帝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悲伤,他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还是说现在我只是你们的陛下,一个让你们日夜畏惧,说话也要斟酌再三才敢开口的人?”
嘉正帝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一场围猎会被自己变成现在的质问大会。
或许是因为这鹿实在太像年少时谢随宴猎的那一头了,又或许是昨夜两个太监的话在他心里留了根刺,上不去下不来的,只能趁现在这会没人发泄出来。
温清和听到这里对于嘉正帝的异常有了眉目,他把弓箭收好,御马靠近他,与他并肩,低声说了几句,嘉正帝的脸色由阴转晴,嘴角微微上扬。
很快嘉正帝和温清和一起从林子里出来了,嘉正帝的马前还挂了头血肉温热的鹿。
张辎林一看立马狗腿迎了上去,高呼,”陛下高明,出手即是福鹿。”
“全靠爱卿把着林苑看管的好。”嘉正帝说着下马往阴凉处去,温清和紧跟其后,只剩张辎林在一旁安排人手把鹿抬下来。
短短一个时辰,嘉正帝对他是既罚又夸的,把张辎林都给搞懵了。
但是他现在顾不上想这个了,因为这场围猎嘉正帝开了个好头,接下来就是其他人各放异彩的时候了。
这回跟着出来的皇子有四个,分别是太子萧执星,三皇子萧执珩,五皇子萧执锦和九皇子萧执林。
这可让张辎林犯了难,四个皇子里,除了年纪最小的九皇子之外,其他几个最小的都有十岁了,最大的太子更是已经十三,都可以独自骑马了,加上随从的话,在林苑里围猎是一件不用担心的事。
可是九皇子才八岁,骑马拉弓倒也学过,可那都是在马场上的花把式和死靶子,真见真章的话谁敢保证。
可如果四个皇子,只让三个下场的话,他张辎重这条命也是嫌活够了。
除此之外,因为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如今的九皇子并不受宠,这次能跟着来也是蹭了十三公主的光。
以上种种,都让张辎重对于如何安排九皇子成了一个难题。
幸好很快就有人给他解了围。
“启禀陛下,诸位皇子尚且年幼,入林围猎不如三人一队,也好有个伴,陛下觉得呢?”李顽见张辎林左右为难,而众臣们已经开始不耐烦,开口建议道。
“场内如此多人,如何定呢。”皇子只有四个,最多就能组出四支队,可场内的小辈可不止八个,选谁不要谁可是件难事。
“不如就以箭术取胜吧,正好场上有现成的靶子。”
张辎林一听李顽这话,就又想起了方才利箭抵在他额头前的恐惧,那一幕对他造成的惊吓,没个一年半载的都没法洗去了。
“允。”嘉正帝可不管张辎林在想什么,一个字就定了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