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离开,宋燕礼倾眸,声音多了一分沉重:“魔尊复活一事尚未查清,望月城就先靠将军守着,待我一探究竟。”
城下狼烟四起,吹拂的风都带着血腥味,惨叫声和激昂声交错混杂。云将军抱拳致意,面具下的眸子静穆肃然。
“我等静候仙君归来!”
宋燕礼牵唇浅笑,目光越过城下的混战,似有火光在灼灼燃烧。
朱红身影消失。
云将军目送而去,捏紧腰侧的剑柄,心情沉重万分。
城墙下,尸骨遍地,方圆十里血流不止,魔兽疯狂撕咬着,火器和冷器的碰撞,倾泻出的是浓浓的战意。
江拂瑛收回雪翎剑,腕间的灼烧感愈发激烈,已经让她有些失控。
她尝试把手串脱下来,却怎么也脱不动。
手串发热必有大事发生。
她身处战场,这突如其来的灼烧感意味着什么,再明显不过,这场战事,恐不简单。
“师姐!”
宋惊鹤慌忙跑过来,握住她手腕,看见那抹红痕,眼底流过杀意:“怎么回事?谁伤的你?”
江拂瑛试图安抚他:“没有,不用担心我。”
手串的事鲜有知晓,即便是宋惊鹤,她觉得还是不说为好。手串关系到仙府,仙府中的力量非同小可,不能落入他人手里。
宋惊鹤抿唇,心知她有意隐瞒,便佯装真的信服:“嗯,有什么不对一定要告诉我。”
“好。”
后方观战的沈熙禾捻着手中葡萄,冷笑看着他们,朝菖诃招招手。
菖诃会意,下去把人提过去。
魔尊座下有两大魔君,一个泠钺魔君菖诃,一个雁雲魔君昭箐。昭箐不常在魔界居住,比起魔界,她更喜欢外面的山山水水,此番被魔尊调回来,安排进攻仙门,她是蒙的。
进攻仙门也不是第一次了,她很快就调整好状态,关键是魔尊怎么变成女的了?行为语气与魔尊天差地别,菖诃怎的还对她毕恭毕敬的?
百思不得其解的昭箐无可奈何,只得硬着头皮跟上来。
沈熙禾身上的魔气确实是魔尊不假。
沈熙禾睨了眼一旁出神的她,心里虽有疑惑这人是如何成为魔君的,到底是不敢说出来。
“昭箐。”
昭箐俯身:“尊上。”
“你带人去攻了四宗。”
“是。”
四宗?
昭箐顿了一下,旋即想到不久前听到煊孚回宗的消息,登时心花怒火,喜滋滋的带人去了衍洛宗。
哎呀呀,她可好久没见到煊孚了,自从煊孚不做掌门后,她到处打探煊孚的踪迹,都是一无所获。
这下好了,见人和完成任务两不误。
昭箐兴奋的加快速度,到了衍洛宗门口,却见满目丧幡,灵纸飞扬。
她瞪眼望去,随手抓过一个魔兵:“衍洛宗这是怎么了?何人死了?”
魔兵胆怯地望着她,哆哆嗦嗦:“魔、魔君大人,属下、属下也不知情。”
煊孚已死的消息是对外隐瞒的,除了个别知情人,他人都不知道。
昭箐既兴奋马上能见到煊孚,又害怕这飘着的丧幡是为他所挂,这种交织的情绪缠着她,思绪一阵混乱。
煊孚那么厉害,怎么可能死了,她又在胡思乱想了。
魔兵压近,声势浩大,昭箐又有意让煊孚知道,没有特意隐藏什么,是以他们还未到衍洛宗,花妤便先一步得知雁雲魔君到来。
花妤对这位魔君有些印象,从前在煊孚身边修行,听他说过不少当年击杀魔尊的事迹,这位雁雲魔君更是令煊孚头痛不已。
倒不是打不过,是雁雲打不过他,就会调戏他,趁他羞恼之际逃窜。
花妤抬头望着灵牌,目色坚定,缓缓从团蒲上起身,拿起煊孚的剑,冷眉迎战。
昭箐就在门外,神色略显不耐,指尖不住地点着手臂:“煊孚呢,叫他快些出来与我一战!”
她为了打过煊孚,这些年一直苦修,才不想在这丧幡下与人纠缠。
花妤持剑走来,眸色清冷,睨着神态嚣张的女子,举剑亮声:“衍洛宗掌门花妤,持剑迎战!”
一身素缟飘然,凌乱飞舞的灵纸宛如滚滚霜雪,她迎风自立,眉宇间清冷疏离,周身灵气翻涌。
昭箐眼睛一眯,煊孚的徒弟,她是知晓的,不愧是他教出来的,气质都和他一模一样。
垂眼瞧瞧自己暗紫的衣裙,嘴角下压,沉声道:“我不和你打,叫煊孚出来!”
花妤冷冷睨着这人,眼底有怒火升起:“尔等魔族,杀我师尊,此仇不同戴天,你有何脸面提他!”
昭箐惊骇,猛地抬头盯着上方挂着的丧幡,眸子瞪得死死的。
煊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