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鹤说,收到杜岸的传音匆匆离开。
她下意识觉得和山下见到的唐子玺有关。
宋惊鹤没下山,不知道山下的动静:“谁?”
“唐子玺,青芜仙君的徒弟。”
他却是拢起眉峰,瞳孔掠过一丝深意。
唐子玺?
前世从未出现过的人,这一世却出现了?
他发现这一世的走向和前世可谓是天差地别,即便重生一次,仍旧不知道未来的发展。
不过,唐子玺的名字,前世似乎听菖诃提起过。
记忆太过久远,他一时想不起菖诃当时说了什么。
江拂瑛察觉他神色不对劲:“你认识他?”
她恍然想起前世宋惊鹤身为魔尊,掌控魔界,阅历和见识定是比她深,如今儿魂相合,前世发生之事,他应当是知晓的。
唐子玺在原著里根本没戏份,也有可能被作者一笔带过,从而导致她对剧情进展出现缺漏。
宋惊鹤倏然抽回思绪,淡淡一笑:“不认识,但觉得耳熟。”
魔尊的事在江拂瑛那已经暴露,但她似乎并不知道那个魔尊是前世的自己。正巧叶知沂前几日在他们面前说起过唐子玺,他可以借此蒙混过去。
江拂瑛也是这么想的。
“大抵是师姐说的吧,宗内似乎都认识他。”
宋惊鹤默然颔首。
月洞门外响起微弱的踩脚声。
千凝峰素来没有什么客人到访,这乍然出现的脚步声,叫二人神色微变。
月白衣袍露出一角。
唐子玺噙着浅笑,面容清浅,款步而来,身后是一脸喜意的周楚砚。
江拂瑛观他神态,便知这位唐子玺是真的唐子玺。
她从未在周楚砚脸上见过这种表情,或许有过,但多是面上浅浅的微笑,不是这种难以抑制的、眼底流转着不自知情意的笑容。
兀的想起某日在炼机堂听来的戏言。
周楚砚和唐子玺,他二人关系可不简单。
没亲眼瞧见前,她当一句玩笑话一笑了之,现在瞧见了,只觉这句话深有其意。
“师兄,”她顿了顿,目光转向唐子玺,“……唐师兄?”
唐子玺含笑点头,眸光似暖了骄阳,耀眼无比:“你便是江拂瑛师妹吧?这来的路上我听阿砚说起过你,果然是美人倾城色也。”
乍被人当面夸奖,淡漠如她,也露出一抹羞色。
“唐师兄说笑了,都是虚言,不用在意。”
手串又传来熟悉的灼热感。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手串发热,是在秘境的时候,这一次,是面对唐子玺。联想之前发生的事,这手串发热定不是什么偶然,应是叶荨冥冥之中在指引什么。
难道,唐子玺有异?
江拂瑛不着痕迹掩去手腕。
唐子玺瞥见一抹红影,定睛瞧去,却是被人挡住视线。微微抬起眸子,视线撞进那双翠色眸子,心神狠狠一震。
那种来自骨子里的悚然感,争先恐后的涌进大脑,叫嚣着快跑,几欲冲破他脸上维持的浅笑。
瞳孔涣散几息。
这是……什么?
宋惊鹤拧眉看着他,碍于辈分,疏离地开口:“唐师兄。”
唐子玺神色怔然,眼中是道不出的莫幻,扯起嘴角:“这位是?”
周楚砚适时上前:“子玺,我方才想同你说来着,这位也是成沐仙君的子弟,宋惊鹤。”
“噢。”
他悻悻移开视线,又去看江拂瑛:“江师妹,掌门说山下有妖族作祟,叫我们去除之,我和阿砚特来找你们的。”
手串接连产生的灼热感,提醒江拂瑛眼前这位唐子玺有问题,面对他的主动接近,她又岂会坐以待毙。
她弯起唇角:“好。”
周楚砚看不懂这隐含的诡谲,笑望着他们:“那我们现在就下山!”
四人收拾一番,立马御剑下山。
照墟宗山下庇护的村落不尽其数,那被妖族侵犯的村子叫溪村,傍溪水而生,村民依水而活。前几日村长传信于宗,言其溪边频生怪事,昨日撞见一狐妖杀人掏心,故上求宗门除妖。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祟,她一听到狐妖,脑海里闪过的是苍兊的脸。
苍兊被转机剑吸食生机而亡,只剩一具枯骨,被云将军带走消除,该是连生还的机会都没有。
江拂瑛揉了揉眉骨,心中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狐妖而已,妖族遍地都是,不足为奇。
到了山脚下,猛然听见尖锐的狐鸣刺破空气,惊飞树上停栖的脑缺。
四人连忙循着声音赶过去,却见一抹远山紫长袍背影,手腕翻转着一把莹白如玉的长剑,一剑刺中身前那团黑气。
“煊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