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下午的,陆家两老的院子宽敞又阴凉,大家一处说话纳凉颇为得宜。
邵韵诗见大家谈兴正浓,也没扫兴,挨着大家一道坐着了。
遂,陆家一大家子人,聚在前头,简单地梳洗了番,便一直说话到陆老爷子回来,用了膳,才各自归院子。
一天的喧闹过后,前院伴着蛙鸣声寂静了下来。
梳洗后的陆老爷子夫妇俩个,想着今儿的团圆,皆带着满足上了床。
人老觉少。
一时没睡意的老两口聊开了。
陆老爷子最是感慨,对一旁的妻子道:“瞒姑这孩子一点也不像邵家人。”
“可不是,这脾性长相,里里外外都是我们陆家的根。”陆老夫人很是欣慰。
其实她老人家早前还是有些担心的,生怕孩子被邵家养歪了,叫女儿无法自拔。
毕竟女儿自苦了这么多年,若是母女俩不能和睦,她真无法想象后果,如今这样是真好。
陆老爷子知道老妻的担心,更感叹她的慈母心肠。
老人家叹了口气,轻拍着老妻的手,道:“是呀,瞒姑那孩子好的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往日,总是听布一汇报情况,如今亲眼见了,比之听来的还要优秀,还要仁善。”
陆老夫人十分认同地点了头,想想这么好的孩子,有些大事怕是不能拖了。
遂,她蹙眉道:“这孩子如今十七了,也不知邵家给寻个什么人家,要是能叫我们做主就好了。”
这也是老爷子的心病。遂,他叹道:“到底是邵家的孩子,我们怕是做不了主。”
虽说,当年老邵承诺会看顾好瞒姑,甚至她的婚事也会征求大家的意见,可这事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了,陆老爷子觉得老邵这古板的人,怕是会遵循旧礼的。
这些旧事,陆老夫人并不知晓。
她听了老爷子的话,心里发酸,赌气道:“哼,我可是知道,邵家也就邵老爷子是个好的,那娘俩个从未对我家瞒姑关心照顾过。”
大概是气狠了,陆老夫人颇有些当年乡下妇人的彪悍。
她这样倒是叫陆老爷子稀罕了起来,暗道,这都多少年没看见老妻耍威风了。
陆老夫人也没在意丈夫的神色,缓了口气,照旧气哄哄地道:“我们瞒姑也不是钮氏那婆娘教养大的,而是一直养在闫老夫人跟前。论起来,钮氏也没脸给我们瞒姑说亲。”
陆老爷子想想这话也有理,不过,他也有自己的考量。
遂,他压着声音,叹道:“我们到底是商家,能去哪里认识那些学问好的读书人?你没见我们家瞒姑浑身的书卷气,嫁入商家可惜了。”
说起这个,陆老夫人也没气了,跟着一叹,“可也不能就任着钮氏那婆娘做主吧,这邵明康还是个读书人呢,可做的事,倒是叫我这个不识字的老婆子开了眼了。”
陆老夫人对前女婿邵明康那是鄙夷到水沟里了。
陆老爷子也恨自己当初看走了眼,所以,他心头警惕,咬牙对老妻道:“你说的也对,瞒姑可不能走我们招娣的老路。”
话说完,陆老爷子倒是定了神,想着回头同女婿商议商议,他们是商家,可也不是一个读书人家都不认识。
知道自家老爷心里有了数,陆老夫人总算是松了口气,她不能再看着女儿为了外孙女的事愁苦了,且,她也爱瞒姑这么好的孩子。
带着心满意足,陆老夫人拉着老伴的手,睡了。
老夫妻俩个安然睡下了,出去了一天的邵韵诗则没这么幸运。
客院闺房内。
“小姐,你这也忒不注意了,瞧瞧,手都起皮了。”喜妹一边帮着邵韵诗揉搓药油,一边心疼地抱怨。
邵韵诗‘嘶嘶’出声,难得娇气地道:“好喜妹,你轻点轻点。”
喜妹本就不是个心硬的,见小姐疼,只得松了劲,叹道:“你这样,要是叫晓冬知道,不得笑话死。”
邵韵诗想起晓冬
想到这,邵韵诗当即头疼,“喜妹,今儿这事,你可一定要保密,我可不想叫那丫头逮住了把柄。”
喜妹还是
邵韵诗笑道:“不是怕她,是怕她宣扬的到处都知道,那我可就丢大人了。”
“嗯,还真有可能。”喜妹想想,收拾了手上的药油,“算了,还是不告诉她的好,没得我也跟着吃瓜落。”
总算是处理好了,邵韵诗瞄了眼转身收拾东西的喜妹,悄悄转了个身。
她今儿确实莽撞了,往日总是小范围地动动手脚,锻炼身体,哪里有过这么激烈的运动。
这会子闲下来,不仅磨破皮的地方火辣辣的,浑身筋骨也是酸涩的不行。
也不怪喜妹嗔怨了,她自己也是后悔不迭。
不过,想到今儿俩弟弟和父母都十分高兴,她又觉得这一切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