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中,众人聚在当院,也不嫌冷,热火朝天地聊着捉鱼,气氛热烈。 罗家人瞧着大家这样,郁闷的心情倒是解开了些。 罗成最爱调皮,被章大叔揭短,也不觉得丢人。 他嬉笑道:“还是晓冬那丫头显摆的,说是年年章大叔和磊子都带她破冰砸鱼,我这次若是没弄这个,回头她不定怎么笑话我呢。” 众人都知道晓冬那丫头的习性,不由地都笑了。 篓子里没什么鱼,说了几句,大家也失去了就此交谈的兴趣。 时间不早了,罗大叔便招呼了厨房,叫老伴领着儿媳妇摆席面。 罗成是个热闹的,和大家也算是混熟了,很是放得开。 章磊子虽话不多,可奈何他和罗家人熟,也不拘谨。 更何况,章大叔和罗大叔交好多年,不会拦着儿子和罗家人热乎。 这几位客人自在,气氛也就热闹了。 又兼邵韵诗送来的好酒,一顿饭,吃的大家极为满意。 饭毕,时间已经很晚了,城门大概也关了,布罗成便没回城,而是随着章家父子俩个回了章家。 一晃,正月初七到了。 田家事还没个眉目,罗丛柏则忙了起来。 罗丛柏忙着再探廖家,邵韵诗这里也是忙着陪祖母去廖家赴宴。 廖夫人因母亲乔老夫人和邵老夫人是多年好友,特邀了邵老夫人举家前去赴宴。 不过,冬日天冷,邵老夫人没舍得带小孙子去,又兼二孙女给白氏偷偷报信被禁足在家,也不带了。 这日,邵老夫人也就只带了邵韵诗一人前去。 这倒是叫邵韵诗主仆几个松了口气,虽不知道老太太是怎么知道邵秀雪给白氏报的信,可不妨碍她们偷着乐。 毕竟,若是邵秀雪在外头不管不顾地闹起来,丢人的可是邵家和她这个当事人邵家大小姐。 主仆几个怀着隐秘的心思,去了廖家。 廖家宴客因着家世,必定是热闹非凡。 只今儿是替乔老夫人接风办宴,老人家不喜太闹腾,又兼之外头正打仗,廖夫人孝顺母亲,顾忌时局,便只邀了些世交和母亲的旧友。 邵韵诗一行倒也没被堵在廖家大门口。 初七这日,天气不错,办宴席正好。 廖家有一处敞厅,正连着廖家的大花园,视野风景极佳。 男客们皆在客厅里坐着闲话,女客们便分坐在这处敞厅。 到了这里,邵韵诗松了口气,也有闲心观景了。 大家说笑了一会,乔老夫人便拉了邵韵诗的手,冲着一旁的邵老夫人,赞道:“还记得兰香做姑娘那会子,标志的人人眼馋,没想到老妹妹这孙女也了得,竟比她姑姑当年还盛。” 因今儿要见老夫人夫人们,邵韵诗按着大家闺秀的装束,好好地收拾了番。 粉色缎面的厚羊绒连身裙,腰封是洒金皮质宽条纹的连枝蔓,脚蹬一双浅金色的软面宽底的小皮靴,外罩一件浅金色的白狐狸毛的披风。 这么一捯饬,整个人既显得喜庆,又不张扬,很是内敛有气度。 最得彩的还是,去了披风后,邵韵诗的内里装扮。 头发梳成简单的两股分叉的鱼尾辫,额头上缀着简单的蓝钻链坠,再就是耳朵上也配着蓝色的流苏耳坠,腕上带着镶蓝宝的碰金镯子,余者皆无。 可就这么简单的装扮,既不显得怠慢了主家,也不抢了主家小姐们的彩,却也是众多小姐们无法比下去的。 屋里众人皆是熟人,夫人们听的乔老夫人夸奖,也细细端详了邵韵诗一回,皆赞不绝口。 有那有心思的,已经开始向邵老夫人打探邵韵诗的年岁婚配了。 乔老夫人与邵老夫人早年就约定了两家想做亲的想法,可惜,自己生的孩子皆不合适,到了孙辈上,两位老人家彼此心照不宣。 不过,邵家有两个合适的小姐。 当然,在乔老夫人的眼里,庶出的有些为难,可京城的白家突然起来了,还靠上了颇有权势的军方人物,这就又值得商榷了。 乔老夫人的女儿,廖夫人也极喜欢邵韵诗,他家孩子多,最小的老七虽比邵家孩子大了几岁,倒也合适。 她没母亲想的那么多,且,她最是看不上白氏的身份。 她见众人的意思,生怕被人抢了先,忙插话道:“你们家的小姐们也不差,也就我们家的孩子是些蹩脚的。” 廖夫人是个极有手腕的女人,廖家的孩子大多是她生的,其他孩子都成年有了家室,也就庶出的四小姐和养在廖夫人身边庶出八小姐还没人家,男孩子也就一个亲生的老儿子老七还在晃荡着。 廖夫人这么说,其他夫人哪里敢就应了,连一贯自视甚高的邵老夫人也跟着谦虚起来,连连夸赞廖家孩子们的好。 不过,有个人一直阴沉着脸,坐在一旁瞧着众人互相吹捧,且,她还多看了邵韵诗几眼。 她这样,叫敏感的邵韵诗捕捉到了,自然晓冬也看见了,不由的齐齐皱了皱眉头。 因为这人,她们还是知道的,正是廖家的守寡大夫人。 廖家大夫人一贯不怎么参加这样的宴会,且,高傲的很,很少拿眼看过谁,今儿为什么盯着自己看?难道就是因为刚才大家说过她? 不得要领的邵韵诗,只能收敛了情绪,安然地应对场上的夫人们。 晓冬可没邵韵诗这么好的涵养,她自然也知道廖大夫人的八卦,心头将这茬记下了,想着,等回去了好好查查,可别叫人算计了去。 她们这番动作,十分隐蔽,也没引起谁的注意,场上众人仍旧相谈的十分热闹。 廖夫人这人敬重读书好的人,自己虽嫁了个当兵的,可还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