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第一天,小小堂屋,橘黄的灯随风舞动着,热闹又喜庆。 小石头孩子小,只觉得大人高兴,他就高兴,傻乐的眼睛都亮了几分。 他听的阿爸的话,拍着手,笑话道:“姆妈真笨,连鸟都不认识。” 罗大嫂庄稼地里一把手,针线上还真不咋地,也就会缝个扣子啥的,家里人的衣服,一般都是婆婆做,她打下手。 被儿子笑话,罗大嫂脸红了,呐呐地道:“这谁这么巧?绣这么好。” 她这一句无心的话,倒是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罗大婶当即道:“这些不会是邵小姐给你的吧?” 说完,她想起这话还没同大儿子大媳妇说过,不由地看向了老伴。 罗大叔确实瞪了眼罗大婶,才接话道:“行了,你就瞎嘚瑟。老二,你自己说吧。” 这是要公开?罗丛柏其实还不想同哥哥嫂子说这些,可父亲点了头,他只怪自己大意了。 遂,他想了想,道:“也没什么,我去邵家送师父师伯的信,正好邵小姐也在老爷子那,开玩笑说到压岁钱的话,她就塞了这个给我。” “当着人家老爷子,你同人家要压岁钱?”罗大婶觉得儿子就是个棒槌了。 “没事的。”罗丛柏不在意道:“往年我们小的时候也常如此,只是以前的,我都不知道放哪了。” 他这话不尽不实,除开罗大婶婆媳俩个加上小石头,其他两男的都不信。 尤其是罗大叔,只见他冷哼地看了眼二儿子,暗道,这小子还是如此的溜滑。 罗大哥自然也不是傻子,冲着弟弟挤眼睛,道:“开个玩笑,给这么多金子?你这运气也忒好了些,还是说,富贵人家都拿金子不当钱了。” 罗大叔扫了眼大儿子,点头道:“你这话对,兴许这些,人家确实没看在眼里。” 罗大婶啐了口,“瞎说,谁还嫌弃钱多了,更何况还是这么些漂亮的金锞子。” 罗大叔没理老伴,冲着二儿子道:“这些,对我们来说多了。老二你收回去,回头得空了,记得给人家还了。” 罗丛柏本因说错了话,有些不好意思,听的父亲的话,忙应道:“嗯,回头我还给人家。不过,这小金瓜子也不值什么,就给石头买糖吃吧。” 罗丛柏早瞧见了小石头一脸的渴望,直接将小金瓜子递了过去。 “金瓜子不值什么?这话叫旁人听了,还当你是大财主呢。”罗大婶瞪了儿子一眼,“赶紧的,全收起来,要给石头压岁钱,你就拿几个铜子就是了。” 罗丛柏被姆妈说的脸一红,忙将东西收了。不过,金瓜子还是留给了侄儿。 石头喜欢的,咧着个嘴傻乐。 罗大嫂忙摆手道:“不用了,早前二叔已经给过石头红包了。”说完,便要拿石头手上的东西,还给罗丛柏。 石头还没捂热就要给出去,眼睛都红了。 罗大婶瞧不得孙子失望,无奈地瞪了眼儿子,发话道:“行了,既然是他二叔给的,就叫石头好好收着。” “姆妈。”罗大嫂有些无措。 罗大婶摆手,冲着孙子道:“你拿好了,可不能乱用了。” 石头听的这话,见爷爷和阿爸都点头,忙承诺道:“我就留着看看,不会乱花的。” 一家子见孩子这么开心,跟着舒心地乐了。 罗大叔见外头天黑黢黢的,便道:“行了,都散了吧,明儿年初二了,得起早,地里的菜该规整规整了。” 一家子靠着种地卖菜过日子,自然这事是大事了,农家可不兴真闲个冬。 男人女人都喝了些酒,不适宜再做活了,当家男人发话,大家也便各自散了。 罗大哥本看着儿子手里的金瓜子,还要再问几句,得了阿爸的话,他也是不敢再提了。 因着不需要去后院住,罗家人梳洗过后,很快便都进了各自的房间。 罗大嫂只浅尝了一小口酒,这会子除开脸上有些红,精神还不错。 进了屋,摸着黑,点上了灯,先服侍了男人睡下。 她自己也顺势躺下,有些忐忑地对男人道:“他爸,你说这金瓜子我们就这么收下了,这怎么也得值十几个大洋吧?” 罗大哥这会子有些发蔫,听了妻子的话,嘟囔道:“我哪里知道值多少?二子又不是外人,他给自己个亲侄儿的,你就替石头收着好了。” 罗大嫂瞧着男人说的如此浅淡,很是无奈地道:“再是亲兄弟,这也过了,回头咱们拿啥还?” 罗大嫂是个质朴的农家嫂子,惯来不眼浅嘴刁。跟着婆婆这么多年,她更是学会了自尊自爱。 罗大哥有些头疼地转了个身,道:“我说你还真是个轴的,自家兄弟,分的太清就显得生分了,你没见爸妈都点头同意了吗。” 罗大嫂有些讪讪地道:“我可没想着和二弟生分的意思。就是,就是拿着那么贵重的东西,有些不踏实。” 罗大哥还是知道自家媳妇的好的,叹了口气,拉了媳妇躺到怀里,柔声道:“若是你心里不得劲,回头等二子媳妇嫁来了,你好好对人家,就算还二子的人情了。” 说起兄弟媳妇,罗大嫂难得多嘴地道:“田家不是个好人家,可别耽误了咱兄弟。” 罗大哥提起田家,就厌恶,“田家那就是做白日梦,我好好的兄弟可不是他家能惦记的。” 罗大嫂叹道:“可阿爸那里。” 罗大哥喝了些酒,胆子大了些,谈兴也浓了几分,“田家时时来闹,咱爸早就不耐烦了,反正,他们越闹越坏事,这婚事且成不了。” 罗大嫂知道自家公爹其实是个厉害的,最是吃软不吃硬,按着田家如此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