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声不管是于男子还是于女子,在哪朝哪代都是极为要紧的。 白氏败坏的德行,带给邵家的影响绝非着落于她自家的儿女这般简单。 罗丛柏想到瞒姑,烦躁地撸了把头发,冷冽道:“若是实在不行,直接就……”说着话,罗丛柏直接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布一也不是没见过血的,心里也赞同灭口,只是?“这么一来,会不会闹大了?这官家若是查起来,可就没完没了了。” “你忘记,今儿家里都来了谁了?”罗丛柏眉一挑,乐道。 这?布一想想,轻拍了手,道:“你说的是警察局的小郑科长吧?还真是了,有了他们这正经的官家人压阵,我们还怕什么。” 说完,他又叹道:“八成老爷子也是这么想的,这才有了武僧院的人,还又另找了警察局的,这算是万全的双保险了。” 布一第一次,对文弱的邵老爷子升起了敬佩之情。 其实,警察局的人并不是邵老爷子要请的,而是,远在南京的江哲凯,听了这里的情况,亲自打电话,请托的好友郑局长。 他维护妻子之意,谁都了然于心。 邵老爷子感念女婿的一片好意,便点头应下了。 这些罗丛柏知道,听布一如此说,他也没解释,只笑了笑,便嘘了声。 布一见他如此,忙住了口,也凝神细听了起来。确实有动静,他忙又看向身侧的罗少爷。 见他竖起了两个手指头,布一暗暗心惊,罗少爷到底师从济圆大师,功夫了得,他这只听到了一路人马,罗少爷则听出了两路。 罗丛柏手下没人,见布一明白,便小声商议道:“布一叔,你叫几个人,到后院侧门处挡一挡。” 槐园有几处进出的门。 比如,后院的东西侧门,还有后院的小门,以及前院的正门。更有那隐蔽处的隐门。 前院住着百二娘一家,一家子守着正门。往常通往后院的二门都是关着的。 今儿这日子,百二娘怕是已经锁了通往后院的门,去正院或是喜福堂伺候了。 顶多,槐园就留个百老二守大门,贼人不会从这处强入。 槐园的整个布局,都在布一的脑子里。 听了罗丛柏的话,他想了想,道:“贼人闯后院侧门的机会是大,不过,后院的下人房,也有处小侧开门,直接通着内花园的后廊,要不要也派人去守一守?” 罗丛柏对槐园也是相当了解。 布一一说,他脑子里就勾勒出了地形,摇头道:“不必,下人房和主院之间还有个内侧门,你只派人守好了这处就成。” 说完,他忙又道:“不过,守这里的人,功夫得硬些。” 布一听了,想想也对,下人房那边开间太大,难守,而内侧门狭小,只安排一人就够。 只要这人功夫够,妥妥地,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了。 遂,布一信心满满地点头道:“省的,我这就安排下去。” “先不忙。”罗丛柏一把拉住,准备往外走的布一,接着交代道:“等会,我守瞒姑的正房,你一定要带人守好内院各处。” “放心,我明白的,咱们的人也不是白饶的。”布一沉着脸点头。 “若是贼人强攻,我不得不上的话,你就别动手了,接替我守正房,这个很重要。”罗丛柏忧心地交代。 罗丛柏的担忧,布一明白,忙点头应承,只是?“若是我不上手,也就布二能配合,到时,你就得对战二大高手了。” 此刻的情形,已然与白日的局势不同了。 罗丛柏信心十足地道:“有布二叔尽够了,毕竟,此一时彼一时嘛。” 布一还是有些担心布二的水平,他这二弟打探消息,隐伏,突袭都还成,正面强攻不如自己。 罗丛柏轻拍了拍布一,安抚道:“放心,家里只要一乱,外头定呼应,有军警配合着造声势,我就不信,这高手还有不心慌的时候。” 罗丛柏的话叫布一信服,是呀,高手对招,最怕的是心不静,只要一个疏忽,对方必定大败。 此时,布二也来了。 听了两人的对话,他忙小声保证道:“大哥放心,我必定死守住槐园。” 布一没好气地给了布二一下,小声呵斥道:“你尽全力,我就放心了,大节下的,别说些不吉利的话。” 正说着话,外头已然响起了吵嚷声。 布一布二俩个当即禁声。 布一连忙道:“坏了,还没安排人守门。” 罗丛柏手心一紧,道:“来不及了,布一叔,你赶紧出去守内侧门。” 布一有多年的对敌经验,听的乱声,也是心惊,这不是府内土匪们能形成的气势。 遂,他来不及回话,直接点头冲了出去。 布二也大睁了眼睛,严肃地冲着罗丛柏点头,“外头交给我了。” 罗丛柏脑子有些忙,只匆匆冲着布二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事情来的突然,事发的时间,直接对不上。 罗丛柏不知道是钱小利那里,还是花荣生那出了问题?总之,肯定是外头的事,出了些纰漏,导致邵家这里,必定也得跟着乱了节奏。 可就算是再急,罗丛柏也不会轻易离开瞒姑的正屋。 须臾间,他已然端坐于邵韵诗的小书房内了。 时人常说,趁你乱要你命。 罗丛柏知道这个道理,是因为他常年在狼窝虎穴中历练出来的。 所以,他临危不乱。 遂,趁乱要命的人刚一摸进屋,便被早有提防的罗丛柏截了个正着。 温馨低奢的小书房,在除夕这一夜,这一刻,充满了不符合书香气息的躁动。 暗夜里潜行着奢望和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