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丛柏抗拒父亲给说的亲事,直接伤了老父的心。 罗大叔气得恨不得捶儿子一顿,可关乎着大事,他还是替儿子在外人面前,圆了前话。 好在,苗奶娘也没在意,毕竟,罗丛柏常年不着家,只当他在外跑江湖跑买卖,虽不赞同,倒也觉得,他这样确实对人家女孩子不好。 难得的,她倒是觉得罗二小子还算是有良心,不想耽误了旁人。 罗丛柏听的父亲骂人中的回护,感动中带着些许的无奈,他瞄了眼母亲,想叫她劝劝。 罗大婶知道儿子说的话,必定是借口,怕老伴气出个好歹来,她也连连给儿子使眼色,叫他老实说。 母子俩的眉眼官司,叫罗大叔更生气。 只见,他狠命地敲打了下桌子,喝道:“行了,要想不回家,你就老实说话。” 能老实说话吗?罗丛柏嘴里衔着苦涩。 罗大叔见儿子一脸苦相,也知道他的难处,叹了声,“老二,当着你苗婶子的面,我应你,若是你的理由叫我满意,婚事取消。” “真的!”罗丛柏其实更不想惹父亲生气。 罗大婶跟着拍了胸脯,“你爸应了,就肯定是真的,老二,你有话就老实说吧,妈也跟你保证。” 苗奶娘见大家都缓和了,跟着加把火道:“是呀,丛柏,你有什么照直了说,婶子也跟你保证,定帮你们俩家好好调停。” 苗奶娘因着是从大户人家出来的,很懂婚丧嫁娶的礼数,周围村子的人,有什么事都喜欢找她。 今天罗大嫂去找苗奶娘,一是俩家关系好,叫她来家劝解父母,二一个,想叫她帮着同田家说和。 这不也亏的苗奶娘了,今儿才顺利挤兑走了田家。 所以,在这乡下地界,农家屋里,苗奶娘还是有些威信的。 如今,罗大婶见苗奶娘一口应承了,彷如得了庇佑般,忙高兴地催儿子,“老二,你快说呀。” 罗丛柏能有什么理由,可又怕说不清,叫父亲硬定下婚事。 且,这还当着苗奶娘的面,可真就要了他的命了。 左右为难了会,罗丛柏鼓起勇气,道:“爸,我已经有喜欢的女孩子了,所以,……” 罗丛柏到底脸嫩,当着父母亲人,他话没说完,人就窘得不行了。 “什么!二子,你说的是真的?”罗大婶听的说儿子有喜欢的人,那叫一个惊讶。 罗大叔则淡定多了,自己儿子什么样,他哪里不知道,这也是他急着给儿子定亲的最根本原因。 如今,儿子亲口承认了,他仿佛尘埃落定般的泄气。 怕儿子说出什么不妥当的来,罗大叔斜了眼儿子,敲了敲烟袋,“这理由不成,儿女的婚事得父母做主,那些没用的心思,你就别想了。” 罗大叔的态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罗大婶喊了声,“老头子,你……”她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苗奶娘是从大家出来的,倒是认同罗大叔的想法。 不过,她在乡间也生活了不少时间,知道乡间人,也有自己看对眼的时候。 算起来,丛柏并不出格。 她便试着劝道:“他大叔,还是听孩子说一说的好,说不定那女孩子不错呢。” 罗大叔此刻十分后悔请了苗奶娘来。 他压着气,看了看老伴儿子,叹道:“二子,你跟我来。”说完,当先起身,往外头走去。 罗丛柏知道父亲这是要认真审自己了,无奈地苦笑了声,低头跟上了。 罗丛松不放心地拉了拉弟弟,暗示他听话些。 罗丛柏看了眼大哥和母亲,点了点头。 瞧着儿子和老伴一道走了,罗大婶急的额头都冒了汗。 她又怕章家弟妹多心,便抱怨道:“这人,当着弟妹的面,就拉了儿子去教训,也不怕他自己回头后悔。” 苗奶娘倒是没多心人家不给自己面子。 她可是知道罗大叔家规大,好面子,定不会当面教子。 罗家父子走人,屋里一时余留罗大婶的啜泣声。 罗丛松担心父亲也担心弟弟。 他知道,阿爸拉了弟弟出去,八成是怕当着苗奶娘的面,不好过多的训斥弟弟,可出去了,就难说了。 苗奶娘自以为猜到了罗大叔的所为,也是有些替罗丛柏担心。 见罗大婶急得不行,苗奶娘知她的心思,叹了声,劝道:“你先别急,他大叔也不是那毛躁人,丛柏也不是那愣头青,两人定会说清楚的。” “我哪里是怕他们说不清楚,我是怕老头子邪火上来,揍人。”知道自家老伴的拳头有多狠,罗大婶伸头伸脑的往外头瞄。 苗奶娘也见识过罗大叔的厉害,有些心有余悸地道:“还真是,不过,丛柏不是丛松,鬼着呢,定不会吃亏。” 倒也是,罗大婶暗叹了口气,“这孩子见了女孩子都不带拿正眼瞧的,怎么好好的就有喜欢的人了?别不是说谎吧。” 苗奶娘想想也有可能,点头道:“他大婶,别的先不谈,只田家这门亲,你怎么看?” 罗大婶皱眉道:“按说晚妹子不差,可田家?唉,本来我就不大喜欢这家人,如今这么一闹,我是更不想同她家搭噶了。” 苗奶娘对田家有些怀疑,想了想,道:“我是这么想的,晚妹子这孩子是不错,可配丛柏还是差了点。更何况,丛柏自己还不乐意,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 “可不就是这话。”罗大婶找到了知音,打开了话匣子,“原本我想着,二子对媳妇不会太挑剔。且,他成日家的在外头奔,我们当老人的帮着成个家,说不定,他也能常着家了。” “是这话,可怜天下父母心呀。”苗奶娘感叹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