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的行为,看似不合常理,可也有她自己的解释。 邵韵诗知道晓冬为什么吃惊白氏的举动,冷笑道:“她敢出现在老姑奶奶面前,不过是所图甚多罢了。” “图啥?”晓冬问了句蠢话。 “早年,白氏不是想直接扶正吗,那就得做出大家夫人的做派来。”邵韵诗嘴角露出几分讥讽,“我这前妻留下的嫡出大小姐,不就成了她竖立形象的靶子了吗。” 晓冬咬牙,恨恨地道:“白氏在苏州没讨到什么好吧?” 早年,晓冬并没随母亲跟在师姐身边,而是留在了返回青岛的苗奶娘家养着,有些事她确实不知道,也无从知道。 邵韵诗怕晓冬好奇,回头瞎打听坏事,便耐着性子,道:“她那点心思谁能看不穿?” “白氏是有点棒槌。”晓冬‘嘿嘿’了两声。 “本来,碍着邵老爷的面子,老姑奶奶还能忍耐一二。”邵韵诗叹了声,继续,“不想,这人得寸进尺,居然怂恿父亲,提出接了我去北平教养,……” “呀——”晓冬一把握紧了拳头。 邵韵诗白了眼大惊小怪的晓冬,接着道:“不管她提这事,是真心还是假意,都算触了老姑奶奶的逆鳞,自然就没好果子吃了。” “老姑奶奶该打断她的腿。”晓冬咬牙切齿。 邵韵诗摇摇头,幽幽地道:“当然,我那才子父亲也跟着吃了瓜落。至此,白氏也就没再去过苏州了。” “那她还真蛮厉害的,人都不出现,便在师姐身边安插了个钉子。”晓冬咬牙道。 “可不是,我也没想到。”邵韵诗叹道:“为了对付我,白氏还真舍得下本钱。” 大孙氏的贪婪,谁不知道。 晓冬皱了皱眉,“大孙氏可真是个傻的,她这么做,也不怕人查。” 邵韵诗冷笑,“大孙氏可不傻,她这样做,自然是不怕人查的。” “为什么?她在闫家大房的处境并不好,万一出事,她就更倒霉了。”晓冬不解。 邵韵诗冷着脸,“因为,即使查到她头上,她也有话说。” “什么话?” “无不过就是看着俩孩子不错,替闫越操操心而已。”邵韵诗说得风淡云轻。 “她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晓冬一拳头砸桌上,“闫越那妈是个摆设?柏氏可是恨透了大孙氏的得宠。” 晓冬对闫家内宅的事如此门清,惹得邵韵诗多看了她几眼。 晓冬尤不自知,还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 邵韵诗见她说起旁人家的内帷事,半分不自在都没有,只得无奈地略过,接着道:“柏氏虽狠,可大老爷的看重更重要。” “就因为她替闫越说合,就有功劳了?”晓冬头疼。 “嗯。”邵韵诗眼眸锐利,“这样一来,她不仅成了个心慈的小妈。更进一步,说不定还能搅合了,闫越在闫老太爷心里头的地位。” “嗯?”晓冬疑惑。 “你忘记了,闫大老爷家里还有个前妻所出的长子闫丛呢。”邵韵诗点拨了下晓冬。 晓冬眼眸一亮,“对呀,闫族长家可是有个嫡出长孙的,听说那位可是了不得的少年英才,随着他舅舅在部队当官呢。” 这些话,都是闫彪平时嘚瑟给晓冬听的。 “闫家素来以嫡长为主,一直安稳。”邵韵诗眉头一蹙,“可因柏氏和闫大老爷早年的事,叫原配善大夫人早早去了,闫家长房如今可不比早前了。” “大孙氏想利用咱们来对付柏氏,可恶!”晓冬气得要死。 “她这一箭可是多雕。”邵韵诗总算明白了老姑奶奶的忧心,“唉,闫家老宅要乱,我确实不能再回苏州了。” “一家两主,确实不妥。”晓冬虽小门小户出身,也经历过内宅倾轧,心有余悸,“那我们就不回去好了,横竖,家里也就老夫人严厉些。” 邵韵诗发笑地白了她一眼,“你是巴不得离了周师傅吧。” 晓冬可不敢提姆妈,忙道:“我听说闫丛大少爷并不看重闫家呀,大概也没什么心思同闫越争家主吧?” “你知道什么,有些东西即使自己不要,也不能便宜了小人,这便是闫家注定要争斗的缘故。”邵韵诗冷哼道。 晓冬头疼了,“他家斗就斗呗,关我们什么事,做什么还回不得苏州了?” 她这话倒是叫邵韵诗一愣,看来,晓冬其实还是想回苏州。 晓冬见师姐盯着自己,‘嘿嘿’两声,“到底在苏州更自由些,再说了,我们不回去,阿彪哥该寂寞了。” 是呀,闫家内乱,阿彪该倒霉了。 同晓冬说了这么多,邵韵诗突然灵光一闪,“你说,老姑奶奶突然离开苏州去上海,根本就不是为了闫翠玲的婚事吧?” “啊?或许吧。”晓冬不知。 书房内,升腾的轻烟,氤氲了少女们的狡黠。 随着晓冬疑惑声落,邵韵诗眼眸中精光一敛,“晓冬,老姑奶奶去沪上,并不单为了闫翠玲的事,而是为了避开闫家的内乱。” “啊,我们走的时候,闫家还好好的呀。”晓冬有些糊涂了。 “八成是闫丛要回来了。”邵韵诗笃定地道。 邵韵诗的话听起来无厘头,可耐心一想,还真有几分道理。 晓冬脑子动了动,“那大孙氏是投靠了闫丛?还是,不,不对。” “什么不对?”邵韵诗奇怪地看向晓冬。 晓冬皱眉道:“闫彪哥说,闫越追着师姐胡闹,是柏氏出的馊主意。” “未必,闫越本来就是个疯子。”邵韵诗摇头,“老姑奶奶和闫表舅还立着呢,柏氏还没胆大到这等地步。” 晓冬急道:“师姐,阿彪哥说,柏氏可能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