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碎瓷声,不仅响在了屋内人的心上,也吓住了屋外的人。 屋外,索妈妈一把拉住了,准备进屋的藕香,摇头示意她别慌,这时候进去可不是好时机,没得被谁给迁怒了。 藕香是老太太跟前的大丫头,平时也是机灵的,今儿是听的碎茶盏声,怕老太太伤了手,这才一下子慌了神。 想到老太太的性子,她有些心有余悸地冲索妈妈笑了笑。 被老太太砸了个茶盏,白氏总算是清醒了几分,暗自后悔,女儿这眼药上的有些直白。 遂,她虽不服气,可还是提了气,当先一步,冲着女儿道:“秀秀,这些话别乱说。章管家服侍你父亲可是极周到的。” “我哪有说错了?”邵秀雪刚才也吓着了,可还是不服。 白氏抽噎了声,“怪只怪,咱们俩身份不够。” 这是什么话,别说邵老太太皱眉不喜了,邵兰香当即就冷了脸。 她不屑同白氏多话,便冲着邵秀雪道:“秀雪,你的规矩呢,谁教你,长辈跟前可以随意插话的。” 邵兰香今儿是憋气极了,自己好好的送礼,倒成了白氏哭穷撒欢的由头了。 不说这个了,还引来了她这一通的似是而非的编排。 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厅里,因为邵兰香的突然发难,静了静。 气氛僵持,叫邵老太太十分生气。 她深觉白氏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主,不仅如此,还恶心人。 遂,她见女儿只扭头冲着二丫头说话,一分眼色都没给白氏,她老人家不仅没帮着白氏带话,还觉的痛快。 屋里没人转圜,白氏听着小姑子夹枪带棒的话,脸上涨的通红。 其实,邵老太太早就瞧出,白氏眼馋礼物的小心思,当时不理会,只是想叫女儿做好人。 不想,女儿半点不理会,这才惹的白氏发昏。 如今,听的女儿难得当着她的面,发话训人,邵老太太只能怪白氏没眼力见了。 兰香可不是她这等货色可以攀扯的。 邵老太太暗了眼眸,她不能叫女儿冲在前头,说两句就行,过了就不好了。 毕竟,女儿日后可不能没个娘家扶持。 遂,邵老太太抬眼看向女儿孙女们。 不妨,她一眼瞅见,大孙女老神在在地低头把玩着首饰,一时又是心塞,刚想好的话就被生生噎住了。 邵秀雪大概是,从来没被谁这么教训过,且还是当着她最讨厌的邵韵诗跟前,只觉得面皮烧的通红。 遂,大家都没开口的时候,她一时气不过,便梗着脖子,冲着邵兰香,嚷道:“我说的又没错,小姑姑做什么偏心成这样。” 说起来,邵秀雪他们一家在北平,有个老太爷派去的章管家,还真没过的多舒坦,吃喝用虽算得上中上,可奢侈用品就别想了。 且,邵秀雪上的学校是北平的私立女中,大部分家中都是富贵的,她在那里为了不矮旁人一头,只能是倚靠渐渐起来的白家了。 为此,她没少被表兄妹们笑话。 所以,她对管着家中银钱出入账册的章管家,早就怨气横生了。更兼,章管家还见不得她邀了相熟的男性同学朋友们来家玩。 这些,扬州的人不知,可就算知道,也没谁会觉得章管家不对,为她撑腰。 在一个,邵兰香是谁,那可是邵老太太心里眼里的宝贝疙瘩,地位一点不比邵明康这位大爷低。 邵秀雪今儿,居然敢如此怼她,老太太第一个不依了。 只听得,老太太猛地一拍桌子,呵斥道:“住嘴,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这么同你小姑姑说话,还不快给你小姑姑道歉。” 邵秀雪被老太太这么一喊,立即就委屈地噙上了泪,想发火,可这是在老家,她还没这个胆子,只呐呐地低垂着脑袋,不吭声。 她这样无言的抗争,更是叫人搓火。 邵兰香不想母亲生气。 遂,她淡淡地冷哼道:“道歉就不必了,我自认对你们这些侄儿侄女们,并没什么偏袒,东西更是没多给你大姐一分,反是你大姐礼让,只拿了两样不起眼的。” 说着说着,她觉得这些事索然无味的很,脸上便带了出来,也没心情多计较了。 邵秀雪早就怒火烧心了,哪里能听出好歹来,照旧一副我对你错的委屈样子。 邵兰香瞧着她,顿了顿,便聊赖地对冷着一张脸的母亲,道:“姆妈,别生这些闲气了,到底快过年了,别搅合的阿爸也不开心。” 女儿如此退让,听的邵老太太心肝一抽抽的疼,她很是瞪了眼一旁垂头不语的白氏母女二人。 按着她的脾气,今儿铁定要当着女儿的面收拾这俩,可想想儿子那个软耳朵,要面子的,只得顺着女儿的意,先咽下这口气了。 遂,邵老太太无奈地虚咳了声,冲着女儿道:“行了,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不会叫你为难,更不会为了这俩孽障,搅了大家的兴致。” 老太太这话很是叫白氏母女没脸,可母女俩个,如今是半分不敢再反驳,心里压抑着的怨毒,多得都快溢出来了。 安坐一旁的邵韵诗瞄了眼白氏母女,不喜地蹙了眉,暗道,老太太放纵太过了,这俩个可不会见好就收。 白氏母女俩自然不会觉得轻放了她们,反而觉得人人都在取笑。尤其是对安坐一旁的邵韵诗,母女俩怎么看,都觉得她是幸灾乐祸。 更甚至,觉得邵兰香如此给她们没脸,就是邵韵诗挑唆的。 如此,倒是应了邵韵诗,会被迁怒的梗。 邵老太太骂完人,见母女俩并不敢再犟,倒是松了口气,怒也散了些。 邵老太太的怒气未全消,屋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