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韵诗对白氏多年夙愿得偿,说不清是个什么心情。 她见俩丫头一脸的愤慨疑惑,不觉笑出了声。 她这一笑,倒是冲淡了大家心头的压抑。 晓冬和喜妹俩个对视了眼,齐齐出了口气,小姐不在意就好。 晓冬见师姐露了笑,神色也恢复了不少,便仗着胆子,追问道:“师姐,你为什么说老太太不至于授意白氏搬家?” 对白氏搬进正房,说实在的,邵韵诗早就有了预见。 毕竟,近些年局势动荡,旧家族的那些门户之见,早被枪杆子吓怕了。 如今是有权第一,有钱次之。当然,既有权又有钱,就更好了。 性命当头,谁还在乎这些有权有钱人的出身来路? 对于邵大爷停妻再娶的白氏,只要外界不多加关注,老太太妥协,只是早晚的事。 邵韵诗如今只奇怪,老太太这举动是个什么意思?扶正?暂时绝无可能,安抚或是拖延? 难道是邵大老爷邵教授那边有了什么交代? 对现在的父亲,邵韵诗是鄙夷的。 停妻再娶已然卑劣,居然还冠冕堂皇地说什么为了真爱,冲破旧封建的婚姻牢笼,简直就是个渣男宣言。 且,邵大老爷对她这个前妻嫡女,更是没有半分慈爱疼惜之情。 遂,她一般称之为老爷,又或者邵教授,不会称他父亲或是爹。 喜妹是个没什么脑子的,见小姐只顾沉思,当即插话,分析道:“我看邵老太太是不会叫白氏乱了规矩的,说不定是白氏仗着生了元哥儿,便张狂了起来。” “这元哥儿可不是才出生。”晓冬驳道。 “也对,可?”喜妹蹙眉,“算了,明儿我将这事同百二娘叨咕叨咕,好好替那白氏散播散播她这僭越行为。” “你这是认定了,白氏是自作主张了。”晓冬皱眉道。 “嗯,我觉得,白氏肯定是仗着有哥儿傍身,胆子大了起来。”喜妹笃定道。 晓冬也不解,当即道:“要不我现在去探探?” 喜妹忙拦道:“可别,那边有护卫,你要是被逮住,那就难看了。” 这年头,兵荒马乱的。邵家正院,布置了不少护卫。 晓冬这点子拳脚功夫,去了那边,就擎等着被人捉了现行。 喜妹拦着不让她去探消息,是对的。 晓冬被阻止,烦躁的很,“那怎么办?” 喜妹直接定道:“你先别急,明儿,我先去百二娘那说道说道。她常日家的就在府里,肯定知道些事情。” 邵韵诗回神,听了这么一句,虚点了下喜妹,“你省省吧,你以为这事旁人不知道。” “啊?”喜妹傻眼,“难道百二娘知道这事?” 邵韵诗摇了摇头,“百二娘知不知道的,我不敢肯定。不过,你想通过她递消息的那个人肯定知道。” 这话有些绕,喜妹却听明白了,“你是说,百老二知道?” “你以为呢。”晓冬冷嗤了声,又叹道:“今儿白氏这出,也不知道唱给谁看?” 邵韵诗跟着叹了声,“这事确实有些蹊跷,毕竟,白氏若想仗着元哥儿做些什么,不用等到今儿。” “可她除了仗着元哥儿,还能有什么依仗?”晓冬看了眼喜妹,“咦,你发什么愣呀?” 喜妹还没从百二娘或许知道这事中回神,被晓冬问,下意识地,“啊,我怎么了?” 晓冬见她这样,摇头道:“你呀,就是个傻子。” 这话,喜妹不愿听,“我怎么傻了,不过就是觉得,百二娘不知道这事罢了。” 晓冬听她这话,就这么看着人。 喜妹被她直勾勾的眼神,弄的火大,犟道:“我就觉得她不知道,毕竟搬屋子这么大的事,能没动静。对,就是这样。” 这话显见得就有几分气弱了。 晓冬见她这样,唯有叹气,“你细想想,白氏和二小姐回扬州,带了几个人?这么点人,能自己收拾住的地方?” “这,或许请了外头的人。”喜妹这话说的自己都有些心虚,“这也不能就说百二娘帮忙搬家了。” “是,百二娘是不一定帮忙。”晓冬翻了个白眼,“可不能说她不知道动静。” “倒也是,我怎么就没想到。”喜妹再犟不得,沮丧道:“这么说,这事百二娘定是知道了。” 见她服软,晓冬叹了口气,“你觉得呢。” 喜妹无话可辩,有了种被背叛的感觉,耷拉着脑袋,瞧不清神色。 邵韵诗撩了她们两眼,“我看不见得。” “啊?”“师姐!” 晓冬不太喜欢百二娘一家,故而,不想师姐被蒙蔽了。 喜妹也没了替百家侥幸的心理。 “你们别惊讶。”邵韵诗冲她们摆摆手,“喜妹,这事,百老二肯定知道,可他未必会告诉百二娘。” “啊?”喜妹连连啊,都不知如何说话了。 百老二是管槐园采买的,常出园子。 在邵家,他不仅人头广,人脉也有。 他自然比不怎么出园子的百二娘消息灵通些。 晓冬本就对他不喜,如今听了师姐的分析,眼眸一闪,“看来,这百老二果然不老实。” 喜妹总算回神,确认道:“小姐是说,百老二知道,但没告诉百二娘这事。” “你是不是傻,这话还用问。”晓冬给了她一下,“不过,百二娘也未必就不知道。” 这知道不知道的话,来回的绕,喜妹头都大了,“好在,二娘也可能不知道。” 晓冬见她松了口气的样子,好气又好笑,“你别忘了,他们可是两口子。” “两口子也不见的什么话都说。”喜妹的话突口而出。 “你这人——”晓冬见她为了反对而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