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萍喜笑颜开地扬着报纸,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却显出了一份独特的安静。
见她拿出这个,邵韵诗立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眼露惊喜道:“我的文章被录用了?”
胡萍乐道:“自然是了,我早说了,你的文章写的不错。”
邵韵诗这会子算是真相信了,笑了道:“那也是您指导的好。”
说完,她瞄了眼一旁的某人,见他点头,便对递来报纸的胡萍道:“萍姨,你可还有事?”
胡萍正说的高兴,见问,愣了下摇头道:“无事,怎么了?”
邵韵诗一听,高兴道:“那我们出去喝杯咖啡去,算是庆祝下,您也给我说说这文章怎么就被录用了?”
胡萍也有好多话要同这个才气极佳的世侄女说,便道:“成,我请客。”
听了这话,邵韵诗心头欢喜,忙要推开车门下去。
胡萍一见,拦道:“我会开车门,你坐着。”
听她这么说,邵韵诗也就安坐了。
其实,替客人开车门的事,该罗丛柏这个司机来,可惜,他不便出面。
胡萍也不似那些大家夫人般的高傲,并没觉得邵韵诗怠慢了自己。
车上多了个人,罗丛柏便没再说话。
不过,耳边听着旁人对自家媳妇的赞赏,他有种与有荣焉之感,嘴角不自然地就挑了起来。
到了地头,邵韵诗没先下车,她隐隐觉得,俩人接头肯定就在此刻。
果然,罗丛柏帮胡萍开车门的时候,便打出了接头暗号。
胡萍本没留神这换了的司机,没想到他居然给自己发信号?!
一惊之下,她下意识地就看向前头安坐着的邵韵诗,见那孩子半点不知,便知道,这司机怕是隐了身份,躲在邵家的。
心里有些歉意地看向了邵韵诗,她觉得自家同志之所以潜伏在邵家,为的,怕是联络自己。
俩人这头接的很容易,倒是叫邵韵诗少了番周折。
甚至,因为胡萍的内疚,在咖啡馆里,她可是实实在在地指导了番邵韵诗的行文和这个文联内部的一些禁忌。
算起来,邵韵诗确实所获不菲,为她日后的事业带来了极大的好处。
回了家,心情颇好的邵韵诗,看着男人,问道:“你们接洽的如何?”
罗丛柏笑笑,“我只送了她几步,哪里能说得上什么话。不过,我们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这就好,邵韵诗舒了口气,“你的事,大概还有个几日能完成?”
罗丛柏蹙眉,“我倒是希望能尽快成功,可形势如此恶劣,怕是难了。”
邵韵诗想想也是,便问道:“要送走的人员是不是都到齐了?两边都要胡老师出力吗?”
罗丛柏道:“若是阿晨那边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只有去香港那边的人需要她出力。”
邵韵诗想了想,道:“若是胡老师没法子的话,我倒是能帮上忙的。”
“嗯?你这是什么意思?”罗丛柏蹙眉道。
邵韵诗也没瞒着,“去年夏天,姆妈本来要带着大弟和二弟来上海玩,可惜青岛那边出了些事,他们便没来。……”
罗丛柏面对邵韵诗,那是绝对的耐心,听了她拉拉杂杂的一堆青岛的事,还不着急细问那边的情形。
邵韵诗自己说完,倒是脸红了下,才接着道:“所以,陆家爹爹本来打算来上海置办产业的事,就耽搁了。”
陆家本就因为麦家被金老板给盯上了,前些时候,麦清平又在沪上大闹了一场,陆家这便被日本人直接盯上了。
做生意怕的就是树敌,更何况,陆家还是被这么庞大的敌人给盯上。
罗丛柏皱眉道:“岳父同日本人杠上,生意上怕是有些困难了,他们是怎么想的?”
邵韵诗苦着脸道:“陆爹爹想将产业转移出青岛。”
这是不同日本人妥协了,罗丛柏道:“具体往哪移?”
邵韵诗道:“好似要分开转移,香港和澳门都会有办事处。”
这样,罗丛柏眉心一皱,“你是想叫我们将人送往青岛,然后,由岳父那边乘商船去香港?”
邵韵诗点头,“这样虽麻烦,可胜在出其不意,肯定更安全。”
这事还有待商榷,罗丛柏挥手,“这样,先走胡萍这边,回头若是她那边不稳妥,再同岳父商议。”
邵韵诗见他点头,高兴道:“成,听你的。”
两人说定,也就不再多话,各自思量着后续的事体。
到了家,阿森开的门,葛大爷站在一旁微笑。
见是他,邵韵诗心头一跳,“怎么了?”
阿森看了眼小姐,对罗丛柏道:“姑爷,有人来了。”
这是不方便说话了,邵韵诗没多问,便道:“你们去忙,我自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