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十四五岁的少年鲜衣怒马,肆意风流,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最耀眼的存在。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洲。
他仿佛怒放在枝头最明艳的花,让人情不自禁想要攀折。
可如今真的摘下来了,既无法重新放回枝头,却也似乎并不忍心将他掷在地上零落成泥。
端木离的目光渐渐晦暗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缓缓放开了楚昔昭。
衣衫在纠缠中变得有些凌乱,楚昔昭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整理一下。
然而端木离的声音紧接着传来——
“衣服脱了。”
楚昔昭的手顿了顿,没有动作。
等了片刻,却没等到任何回应,端木离侧转头,似笑非笑看向他,再次道:“阿昭。”
声音不大,楚昔昭蓦地闭了闭眼。
他不知道端木离想干什么,但他并不愿意遵从这个命令。
他不明白,明明眼前这个男人尊贵强大,所求皆无不可得,为什么偏偏要乐此不疲的要求他做不愿意的事情?
可是他无法违背对方。
自从他拜端木离为师那一日起,他的一切就全都不属于他自己。
落针可闻的寂静中,楚昔昭伸手解开了腰间的束带。
外衫瞬间滑落。
紧接着是里衣。
里衣褪下,露出青年肌肉紧实的上半身。
然而此时若有第三人在场,恐怕定然要情不自禁的惊呼出声。
因为在楚昔昭犹如羊脂玉般白皙的背脊与胸膛上,竟然满是狰狞伤痕交错。
这些伤痕看起来触目惊心,明明白白的昭示着他曾经历过怎样非人的凌虐。
可楚昔昭此时根本无心在意自己身上的伤痕。
端木离一直都不曾出声喊停。
于是手再向下时,楚昔昭连指尖都止不住有些颤了。
他觉得自己已经足够云淡风轻,能正视曾经那些鄙夷与不屑的眼神,也能将赵玉章的奚落和嘲讽视作无物。
可面前这个男人似乎永远都能想出新的法子来折辱践踏他。
人前他衣冠楚楚,难道人后他连衣服也不配穿了?
蓦地,腕上传来微凉触感,一只手扣住了楚昔昭的手。
端木离不知何时又将自己那副狰狞可怖的夜叉面具戴上了。
在这副面具之下,他终于大发慈悲——
“停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