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立说完,在场所有人脸色都不由变了。
卓明昊长叹了一声:“梁师弟,你所说这些当然有道理,如果有办法,我们也绝对不会愿意袖手旁观,可别说瑶光秘境此刻是只出不进,就算最后我们能够想到办法派人进去保证那些学员的安危,受天道法则所限,也只能派二百岁以下的弟子进去。”
“但既然时要派人进去帮忙,那派筑基的弟子肯定不够看,至少也要是金丹或者元婴境的弟子,金丹境在无危险区域倒是可以,可一旦进入那些较危险区域,多半也只能自保,而二百岁以下的元婴境或者化神境,那可就是修真界万里挑一的天才,这若是擅闯禁地去救人,从而有个三长两短,于我们凌云宗可是天大的损失,届时你也不能保证那秘境之主就不会拜入别派了。”
聚灵峰峰主柳长歌摇晃着折扇对梁立道:“梁师兄,我觉得卓师兄说得也有些道理,咱们不是不想管,而是这事儿太难办。没危险的地方用不着咱们的弟子去救,可那有危险的地方……”
说到这里,柳长歌摇了摇头:“瑶光秘境有些大凶之地,别说是二百岁以下的弟子们,就算是咱们几个进去,恐怕也未必能够保证万无一失。”
“如今我门下二百岁以下的元婴境和化神境一共就只有两个,那可都是我费尽心血才能培养出来的,大家都是同门,也没什么藏着掖着的,反正我实话实说,我是真不舍得让我那两个宝贝弟子去冒险。”
梁立:“……”
梁立闻言不由得狠狠皱了皱眉。
他目光忽然落在了玄灵子左边第一个空着的位置上:“二百岁以下的元婴境和化神境确实不好找,可二百岁以下的半步真仙境不是正好有一个?还能有谁比他更合适的吗?”
此言一出,方才一直不曾发言的明霞仙子忽然道:“若释衣能出面,那自然是最好的,我们派过去的弟子也可以多一重保障,但梁师兄可知道他此刻在何处?又可能劝服他出手?毕竟释衣他与凌云宗的真正关系究竟如何,天知地知,在座诸位均知。”
梁立冷笑了一声:“我虽然不知道沈释衣跑到哪里逍遥快活去了,但有一人必然是知道的,至于劝服……”
“他既是沈释衣的师父,那自然也该由他来,他如今纵然已经不再做落月峰峰主了,可说到底,却也还是咱们凌云宗的人,难道宗门需要,他也打算袖手旁观么。”
此言一出,空气又是一阵短暂的寂静。
梁立口中的这个“他”,就是前任落月峰峰主,沈释衣的师尊——
花妄言。
若以沈释衣如今的成就来看,那花妄言这个弟子实在是收的太对,太有眼光了。
但在当年,可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哪根筋搭错了。
明明自己主修医道,结果放着辟墉学宫给他精挑细选出来的一大堆医修不收,偏要不顾宗门反对,收下沈释衣这么个因为偷盗被辟墉学宫赶出来的剑修。
明明是个最温柔,最会体贴人的性情,结果却为了维护沈释衣四处得罪人,跟凌云宗同门之间的关系也险些闹僵,到最后避居落月峰再也不下山。此时距他们上一次见到花妄言的时间,比沈释衣继任落月峰峰主的时间还长。
甚至可以毫不客气的说,落月峰与整个凌云宗的关系,都几乎已经算是名存实亡了。
落针可闻的寂静中,这回又是明霞仙子率先道:“梁师兄所言极是,我们也深以为然,既然如此,那不如就请梁师兄作为代表,亲上一趟落月峰,请花师兄出山,怎样?若能如此,你也算对我凌云宗居功至伟,凌云宗上下同感师兄恩德。”
话音落下,梁立脸色当即变了。
别管沈释衣心里怎么想,其余几峰峰主与对方到底还维持着表面上的和谐。
只有他不同。
他生性严厉,对门下弟子的要求也达到了近乎严苛的地步。
稍有过错,重罚立至。
他当年对辟墉学宫深信不疑,是以对沈释衣这种心术不正,偷盗他人财物之人,即使对方天赋再高也绝不能容。
当初花妄言想收沈释衣入门,遇到的最大阻力就是他,后来也是冲突不断。
及至后来沈释衣功成名就,辟墉学宫之事终得大白于天下,但两人之间龃龉已成,再无更改。
明霞仙子此时说这种话,显然是在明嘲暗讽。
他本是个爆碳般的性子,哪里忍受的了这种讥刺:“整个凌云宗有谁不知我与花妄言和沈释衣之间那点儿事?在座谁去请他都可以,唯独我不行!”
闻言,明霞仙子那张绝美的面容也淬上了一丝刀锋般的冷冽:“既然梁师兄心知肚明,又何必提出这种建议?敢情是打算缩在后头,干等着人家来出头呢?就你梁师兄最知道要脸,我们别人都不要脸是吧。”
梁立忍无可忍,怒目圆睁:“明霞!你够了!这些年只要有人提起花妄言你就跟吃了炮仗一样,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