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舒寒抬起头，视线越过沐清歌肩头，望见了不远处雪衣墨发的少年。

四目相对。

沈念目光清寒，瞧不出情绪，落在身上彻骨的凉。

然而洛舒寒毫不畏惧。

少年意气比天高，敢将生死一掷轻。

他抚掌而笑：“谢师兄果然没有说错，你的确比我强，是我输了。”

只有棋逢对手的兴奋。

并无半点儿恼火不悦。

明月高悬天际。

剑风扫得树叶“哗哗”落下来。

两个少年隔着少女的影子，相对而立。

彼此对峙。

一个坦荡磊落，霁月光风。

一个冷漠桀骜，玉骨仙姿。

这是他们生死之交的开始。

亦是他们“欲买桂花同载酒”的少年时。

…………

沐清歌蹑手蹑脚的回到房间，刚要躺下，却见到悠悠正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她。

少女的眼睛在夜色之中格外明亮。

沐清歌微微一怔，低声道：“还没睡啊。”

悠悠摇了摇头道：“睡不着。”

顿了顿，她又道：“清歌，你干什么去了？”

“我也睡不着。”沐清歌轻描淡写的道，“所以出去溜达溜达。”

“那你现在困了吗？”悠悠闻言，一个猛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困的话，我们到外头去聊聊天吧，这里实在太闷了。”

反正刚刚看沈念和洛舒寒打了一架，沐清歌也没有什么睡意，于是便点了点头。

两人来到屋外，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好。悠悠躺在草地上：“清歌，你为什么要到辟墉学宫来啊。”

沐清歌笑了笑：“那当然是为了拜入大门派，学本事，你呢？难道你不是吗？”

悠悠叹了口气：“我啊，其实我是为了找人。”

沐清歌愣了下，下意识问道：“找什么人？”

“小时候救过我的神仙哥哥。”

悠悠眼神显得有点儿惆怅：“从我很小的时候就一个人沦落街头了。那时候实在太饿，只能经常跟狗抢吃的。有一次抢了一个大户人家喂给看门狗的肉包子，他们要打死我，是那个大哥哥救了我。”

说到这里，少女的大眼睛里又流露出憧憬的意味来：“清歌你不知道，那个神仙哥哥长得可好看了，我长到这么大，从来都没有见到过比他更好看的人。而且他身上的衣服一看就知道特别贵。”

“可是我扑在他身上，把他衣服给弄脏了，他都没有生我的气。”

“不但没有生气，他还给我变戏法玩儿，给我买了好多好吃的呢！我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多好吃的东西！”

“你看，这是他给我买的糖，就只剩下一颗了。”

“我到现在还没舍得吃呢！”

看着少女手中那个又黑又硬的东西，沐清歌微微一怔。

如果悠悠不说，她根本就看不出这是一颗糖。

而且这颗糖也不知道已经放了多少年，肯定是不能吃了。

但悠悠像抓宝贝一样，紧紧将糖抓在手里：“他还答应有时间的时候会去看我呢，可他再也没有来过，所以我要去找他。”

看着少女微微发光的大眼睛，沐清歌低声道：“问他为什么食言吗？”

悠悠立刻反驳：“当然不是啊，是要感谢他，然后，然后……”

少女脸颊泛起两团红云：“然后告诉他，这些年我一直很想他，我一直都有按他说的做呢，即使……即使再生气也不会去害人，我……我还到人家做活赚工钱，再也没有去偷去抢过。”

沐清歌愣了下：“那他大概长什么样子啊？”

悠悠道：“就是特别好看特别好看啊，大概十五六岁，一身红衣，像神仙一样。”

沐清歌：“……”

为什么这个描述，莫名让她想起洛舒寒那位谢师兄了呢？

毕竟穿红衣，还长得像神仙一样的男子，可不多见。

但是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见沐清歌不说话，悠悠又道：“后来我到处打听他，可惜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不过有人跟我说，他一定是个修仙之人，而且还是哪个大门派的高徒，所以我就跑到这辟墉学宫里来了，希望可以跟他拜入同一个门派。”

少女心事藏不住，爱慕都明晃晃写在脸上。

悠悠抬起头来，满脸希冀的看着沐清歌：“清歌，你说，我一定可以再见到他的吧？”

沐清歌：“……”

…………

按照辟墉学宫的规定，从杂役弟子晋升为正式弟子之后，天灵根每月能领取十块上品灵石作为月例，双灵根可以领取五块上品灵石，三灵根可以领取三块，四灵根和五灵根都是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