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玉瑾眼见白羽与野骸台双双滚入地洞,心中大骇,脱口惊呼。
她本能地冲向洞口,想要一探究竟,不料却被刚刚恢复些许气力的澹台听雪扯住脚腕。
澹台听雪本也想上前援手,无奈悲恸过度,身体乏力,未及起身,此时刚恢复些许力气,便见彭玉瑾冲向洞口,她情急之下只能伸手拉拽。
这轻轻一拉,竟将彭玉瑾也带入了地洞。两人惊呼声中,地道的机关迅速合上,将她们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
留在外面的匈奴侍卫们个个目瞪口呆,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情形,一时间竟呆立在原地——
在外面,他们付出巨大的代价,总算攻入南阳宫,没想到碰上一队北疆军杀了过来,这些北疆军虽然人数不多,但手上的火器极其凶猛,打得他们根本靠不上前。
然后跟着野骸台来到此处宫殿,出人意料的事情又来了,竟然跳出来一个北疆王,跟他们的单于一阵扭打,双双掉进了地洞。
看着已经合上的地面,野骸台的几个亲卫都有点麻爪了,这可如何是好?
地洞内,彭玉瑾与澹台听雪跌作一团,黑暗中只听得彼此急促的呼吸声。彭玉瑾心中既惊且惧,她不知这地洞通往何处,更不知白羽与野骸台的生死如何——都死了最好。
地洞内,一片漆黑,只有彼此急促的呼吸声在耳边回响。澹台听雪率先从混乱中爬起,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一些力量,虽然仍旧虚弱,但已不再是无助的状态。
她抬头望去,只见一条幽深的地道通向远方,周围是平整的岩壁,上面镶嵌着夜明灯,发出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地道。
地道内空气干燥,没有一丝水汽,澹台听雪的目光转向不远处,只见灯光闪烁下,白羽和野骸台仍在凶狠地扭打。
白羽抱着一腔怒火,他的每一拳、每一脚都仿佛要将心里的愤怒都发泄出来。他练过内功,拳脚都带着内劲,野骸台虽然力大,但也难以招架,逐渐露出了败象。
他的防守越来越松散,攻击也越来越无力。白羽抓住机会,一记重拳狠狠地砸在野骸台的胸口,将他打得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岩壁上。
“你敢打我?我早晚砍了你的脑袋,我的战马一定踏平你的北疆......”野骸台靠着墙壁大吼!
白羽一拳就打了上去,紧接着踹了一脚,“你踏,我让你踏!王八蛋,我踏死你!”
这番话更点燃了白羽的怒火,他不过给野骸台任何喘息的机会,迅速上前,一把抓住野骸台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拎起,眼中闪烁着寒光,仿佛要将野骸台生生撕碎。
“砰!砰!砰!”白羽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野骸台的身上,每一拳都打得他痛苦大叫。
野骸台想要反抗,但他此时的力气已散,只能无助地承受着白羽的攻击,心中一阵憋屈,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狼狈,更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洞中遭受这般重创。
澹台听雪目睹白羽怒揍野骸台,回想起他先前不顾自身安危,英勇冲出的样子,心中感动不已,忍不住呼喊道:“师兄,你没事吧?”
白羽闻声,暂停对野骸台的暴打,拎着鼻青脸肿,已如死狗般的野骸台走到澹台听雪面前。他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关切,“有事的不是我,师妹,不用担心,对了,上面的机关合上了?”
澹台听雪点点头,说:“这里的机关从外面一时半会儿打不开,人再多也没用。”
“那就好。”白羽松了口气,然后笑道,“人多也没用,他们老大被我抓住了,这个王八蛋!”
骂完之后,白羽注意到不远处的彭玉瑾,眉头微皱,问道:“这是谁?”
彭玉瑾听白羽发问,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忙敛衽一礼,说道:“小女子彭玉瑾,见过北疆王。贱妾身世浮沉,本是中原女子,却因时局所迫,和亲远嫁至匈奴。途中屡次图谋逃脱,皆未能如愿,最终被迫委身于此。”
她的声音柔和却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忧伤,顿了一顿,似乎在平复心中的波澜,又继续说道:“昔日曾有缘一睹王爷风采,那时玉瑾被掠至北疆,与这片土地结下了不解之缘。说来巧合,彭玉真乃是贱妾的表姐,我们家族与北疆多少有些渊源。”
白羽闻言,心中微微一震,眸光深邃地打量着彭玉瑾。
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是彭家之女。他与彭家的恩怨纠葛复杂,结仇的源头在于萧齐王,而彭玉真嫁给了孔胖子,使得这段渊源更加难以理清。
他为了救李玉,将彭家男丁悉数杀了,女子都放回了京城,没想到如今能在这里碰到一个。
而澹台听雪在旁听着彭玉瑾的叙述,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同情。
她同为女子,自然能体会到彭玉瑾心中的苦楚与无奈。一个汉家贵女,本应在繁华的中原享受着荣华富贵,却因时局所迫,被迫远嫁至匈奴,与野兽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