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慎地问道,“柏将军,封神台可还太平?”
“多亏了公子的海棠春,他们个个睡得香甜。韩升韩变也已被押上台,我各自灌了三大碗,姜先生可以放心了。”
“那……黄飞虎之妻贾氏,冥界可有追究她擅自还阳之罪?”
“姜先生既知鬼魂擅自还阳乃是罪过,那也应该知道冥界必定追究。贾氏被冰魄送回封神台后不久便被阴府的冥官押走了,至于遣去哪里服刑,请恕我不能相告。”
“多谢柏将军,子牙告辞。”姜子牙掐了掐手指,唤来四不像赶赴黄河。此刻明明正值春季,黄河近乎隆冬天气,众将士重重铁铠,迭迭征衣,寒气甚胜。姜子牙心中纳罕,寻着姬发所乘船只后簌簌落下。姬发正因黄河白浪滔天一望无际而吓得面如土色,见到姜子牙回来,顿时高兴不已,“岳父可回来了,这一路可还顺利?”
“劳二公子惦记,子牙一切都好。”姜子牙瞧出姬发害怕,正欲护着他进舱安坐,忽然河上生出一个漩涡,水势分开,一声响亮,一尾白鱼跃上船来,在姬发眼前左蹦右跳,四五尺的跳跃高度唬得姬发内心十分忐忑,“岳父,此鱼入舟,是吉是凶啊?”
姜子牙仔细察看了那白鱼一番,逮住机会迅速伸出二指夹住此鱼,干脆利落地将其掷回河中,“二公子莫惊,此鱼颜色与殷商所崇一致,白鱼跃入二公子所乘船只,寓意殷商当灭,周室继商而得天下也,乃是吉兆。黄河今日狂风大作,二公子还是回舱中歇息吧,子牙正好有事要讲与您听。”
“也好,岳父请。”姬发与姜子牙一同回舱,关紧舱门。黄河泼浪滔天,跌浪千层,直把姬发所在的船只泊在浪里颠簸。姜伋冷冷一笑,撂下茶杯厉声呵斥,“是铁家人没脸没皮不知好歹,你难为姬发作甚?”
“此言差矣。姬发是淑祥的夫君,但凡淑祥受了委屈,那都是他姬发的罪过。”摩言答得理所当然,姜伋见他如此认真不禁有些后悔,“早知你对我长姐这般痴情,当初我就该撮合你们才是。若你作了我的姐夫,不知我会省多少心。”
“得了吧。人龙殊途,你已吃过仙凡相恋的苦头,岂肯让你长姐再尝一遍。何况你长姐根本就无意于我,她那时候肯帮我,不过是看着我可怜罢了。”
“你被诬陷弑父谋逆,我长姐出面帮你洗刷冤屈确实是出于公心。可是摩言,连我不曾想到,你对我长姐的报恩之心,居然会慢慢变成一颗痴心。”
“世事本无常,你掌管幽冥,不也一样看不透这生死轮回么?”摩言淡淡而笑,因不欲继续这个话题而扯来了别的话头,“晁田察觉黄河气象有变,打算借此异像置姬发于死地。我在你爹跟晁田斗法之时暗施援手,将晁田拖入了黄河漩涡之中。晁田葬身鱼腹,魂魄也被你爹的封神榜给收了。我镇守黄河这么多年,竟从不知道,原来那晁田也是截教中人。”
“水族本有义务襄助姬发,你不必担心通天教主会找你麻烦。我今日来此,不是追罚你对姬发的刁难,而是来知会你,我准备处置你家老头子了。”
摩言闻言,勉强扯动了两下嘴角,“你是说西海龙宫的那个老头子?姜伋,我没听错吧。那老头子最是风花雪月独善其身的了,他会招惹到你,你没弄错吧?”
姜伋勾唇,“老头子若真是无心权位只喜欢风花雪月,有怎会对你这个长子心生忌惮,先是借你继母之手逼害于你,随即有自伤身体驱你入死地呢?摩言,这话你自己可信?”
摩言正色,“姜伋,摩言走投无路之时得你指点避走黄河,又纳你建言收同父异母之弟摩诘为己羽翼。你为我筹谋生路,此恩此德,摩言铭感五内,无论公子对摩言有何差遣,摩言都无一不遵。公子要处置老头子,摩言没意见,但公子若要以此为引吞并西海,那就休怪摩言不念恩义出手阻拦。”
“吞并西海?你真的是想多了。”姜伋直勾勾地盯着摩言,直盯得他心里发虚,“我姜伋不过一介凡人,我的确有心一统四海恢复氐氏往日荣光,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但身为氐氏的夫君,我有责任保水晶宫三代安稳。”
“三代?鲛人一代至少千年光阴,三代便是三千年。你爹才敢承诺八百年,你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姜伋嗤了摩言一声,不再多言起身就走。摩言在姜伋身后大声喊他,语调又恢复了平日里的玩世不恭,“吃完饭再走嘛,我们家摩诘又更新了菜谱呦。”
“摩诘的手艺是好,可惜有你在,倒我胃口。”姜伋冲着摩言重重哼了一声甩袖而去,摩诘从帘子后面蹭了出来,一脸疑惑地扯了扯摩言的衣角,“大哥为何不告诉姜伋,那白鱼其实是我变的?”
摩言凝睇着眼前这个少年,虽与他不是一母所生,却比谁都烫贴他的心,“即便我说了,姜伋也会认为是我指使的你,还是会把这笔账算到我的头上,我说与不说,结果没差。”
摩诘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问道,“姜伋处置完爹爹,是否就要奉你为主?你若成了西海新主,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