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水帘卷了,吵得我头疼。”
鲤鱼精愣了一愣,怯怯地提醒,“可公子最爱站在那幕水帘前赏景诵诗,宫主您还特意在旁置了张金丝榻呢。”
鲛儿猛地回神儿,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瞧我这记性,连姜郎的喜好都忘了。还好有你帮我想着,要不然,可真要败他兴致了。”
鲤鱼精轻然一笑,扶着鲛儿下榻,“这也不能怪宫主。这公子也不知在忙些什么,都许久不曾留宿水晶宫了,”
“说的我好想受了多大冷落似的。”鲛儿坐到妆镜台前梳理着头发,“公子何时走的?可用了早膳?”
鲤鱼精回话道,“据值守的虾兵回禀,公子天没亮就离宫了。不过走之前,倒是把您今天要穿的礼服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定了发式,配了珠钗,也备了膳食。”
鲛儿调皮地弯了弯嘴角,抬手梳理了一把发梢,“昨晚上他就要看,我故意给岔过去了。现在他看见了,表情如何?”
鲤鱼精掩唇笑个不停,“公子见到那礼服后,脸就跟从前他送给您的琉璃灯似的,一会儿一个颜色,可精彩呢了。”
鲛儿想象着神色越发恣意起来,晨起不适一扫而空。鲤鱼精瞄着鲛儿神色,渐渐敛了神色,弯下身来小声问道,“只是奴婢不懂,宫主既知公子当您眼珠子似的看着护着,故行此举意欲何为?”
鲛儿看着缠在梳齿上的几根发丝,眼睫似收拢的羽扇低低垂落辨不清她的眸色,“锁在笼子里的雀鸟,偶尔扑棱两下翅膀,不也挺有趣的吗?”
“宫主说什么?”鲤鱼精只顾着给鲛儿打理物事,一时没听清鲛儿言语。鲛儿展开长睫,恢复平日光彩,如常吩咐鲤鱼精给她上妆。整衣出门,瞥见敖润在随行之列,鲛儿眉梢挂上点点疑惑。举扇遮住脸颊,鲛儿偏头与鲤鱼精耳语,“敖润怎会在此?”
鲤鱼精小声回道,“是公子吩咐的。这样安排,一是为了顾全南海龙宫的颜面,二是方便监看以免生出什么是非。”
鲛儿缓缓放下扇子,紧握扇柄的手指关节隐隐发白。她的夫君,做事永远都这么妥帖周全,无论是面子维系还是里子功夫,她的夫君都舍不得要她操劳半分。鲛儿眸色凝重地坐上文鹢船,舱内檀香芬芳正浓。文鹢乃鲛儿之乘,舱内熏的却是姜伋最爱的檀香。再看青玉案上搁着的甜酒香点俱是姜伋素日所喜,心头蓦然不是了滋味。在旁服侍的鲤鱼精察觉鲛儿郁郁不乐,立刻为她奉上一杯甜酒。鲛儿阴着脸,指着潋滟微光的酒水问道,“这也是公子吩咐的?”
鲤鱼精对上鲛儿森然目光,心神倏然一凛,战战兢兢地答道,“这是奴婢……”
果然如此!鲛儿眸色复杂地哼笑一声,烦躁不安地扇着扇子。鲤鱼精惴惴不安地守在一旁,思绪百转也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岔子。又担忧这无名怒气会伤了鲛儿本就羸弱的身子,遂借鲛儿撑头假寐之机,悄悄传信姜伋,盼他能早些回宫好抚慰一番。因姜伋出席朝会,这道消息便为等候在冥界神殿外阶下的敖丙所获。他大致浏览了一遍,没看出鲤鱼精藏在字里行间的殷殷迫切,故而没将此事放在心上,随手拢进了袖中。这时又有一道消息传来,却是出自阳间的西岐丞相府。敖丙不敢怠慢,即刻飞身赶至。疾步进去,见厅上唯有东海龙王低头喝茶,敖丙一脸诧异,脚步也渐渐停了下来。东海龙王放下茶杯,甩了甩袖子,“不用看了,是父王假托姜先生之名要你来这一趟的。”
敖丙吁了一口气,掉头就要走。东海龙王拍案而起,怒声呵斥,“怎么?就这么不愿意见为父啊?”
敖丙无奈转身,愁着眉宇解释,“父王,今日是冥界大朝会,我虽不是冥官,但毕竟贴身伺候公子,不能擅离职守。若是让殿阁执事逮到我偷溜出来,定然是要重罚我的。”
东海龙王提袖出座,手臂轻轻搂上敖丙的肩,慈爱道,“所以我才托姜先生的名头嘛。”他把敖丙带到案后坐下,倒了一杯茶给他,“这平时你忙着差使,我也不好把你叫过来。而今天确是冥官的大日子不假,于你而言倒成了难得清闲的时候,我也只能挑这个时辰了。”
敖丙接过茶杯,缓缓呷了呷茶水。东海龙王负伤也有段日子了,他这个儿子在病榻前尽孝的日子竟屈指可数,说来也委实有些惭愧。虑及此处,敖丙便也不再急着返回冥界了。东海龙王拉着敖丙的手温声道,“儿啊,为父是记挂你的终身大事,这才把你叫过来的。”
敖丙横掌作刀抹了一把脖子,生无可恋地歪在东海龙王的肩上,“父王,您这又瞧上哪家闺女了?”
东海龙王点了点敖丙的鼻尖,说道,“你也很喜欢的,就是西伯侯的侄女。”
敖丙闻言眼睛腾地竖起,半边身子着了火似的坐了起来,“父王,您别玩了,程碧莲可是人,还是给姬发预备的。”
东海龙王饶有兴味地扬起眼角,“西伯侯府子孙繁盛,为父还未指名道姓,你怎知就是程碧莲呢?”
敖丙语塞,支吾了片刻,道,“不管是谁,她都是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