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六抓的舌头早就招供了,我们对面的是国崎支队,该支队支队长国崎怔可是咱们的老对手,团座说此人阴狠多智,但个性却是刚愎自用极为自大,上次在广德吃过咱们一次大亏后,定然复仇心切,或许这是我们可以利用的一点。”同样趴在山峰上的冷锋没有拿开望远镜,冷声回应道。
“而且,我们看到的火堆数量并不符合一个支队级兵力该有的,说明到此时国崎怔依旧还在企图掩饰他的总兵力,我们看到的,只是他想让我们看到的。”
“哟!这老鬼子还挺贼,老子差点儿就上他狗日的当了。幸好,沈老六还抓了几个舌头。”李九斤挠挠头,难得的有些羞赫。
“他现在只是不想把我们吓跑而已,放心,不用到天亮,国崎怔就不会再掩饰他所有实力,全力向你的7连阵地杀来的。”冷锋吐出一口白气。
“你等会儿通知一下沈老六,让他不要把日本人的尖兵吓跑了,留下点眼线,好随时通知国崎怔战场有变。”
“那没问题,沈老六那家伙贼的很,他知道该怎么做的。”李九斤咧嘴一笑。
“营长,插句题外话,3个月前沈老六那货伤那么重,眼瞅着就要断气了,结果活过来不说,不过2个月就又活蹦乱跳的,你说他娃咋做到的,莫不是那个龙英龙寨主有什么祖传秘方?”李九斤突然不分场合的八卦起来。
“你老李想说啥子,就直说,别特良的拐弯抹角的。还有,龙少尉现在不是寨主,她是我四行团中一员,以后别喊错了让人笑话丢我们三营的人。”冷锋却是头也不回,冷冷的甩下一句话。
做为多年老战友,这一年多来更是朝夕相处,老兵油子拿着沈老六当幌子却意有所指,冷锋却是一听就知道。
“咳咳!那啥,月夫人最近突然来营里看弟兄们的时候少了,弟兄们不都有点心里犯嘀咕嘛!就托我来问问,你也知道,那几个货都是心里藏不住事儿的主。”李九斤瞥瞥周围,警卫人员都在十几米外,便硬着头皮继续低声说道。
这次,却是久久没有等到冷锋回答。
李九斤也不好再追问,也只能耐心等着,等着自己这位面冷心热的营长说话。
“清如上次给我送浆洗衣物过来,我跟她说,军内如今聘请的有洗衣妇,她平日既要忙于小学管理事务,又要照顾三个孩子,不宜太过劳累,三个孩子的所需用度,我会派人按时送至家里的。
自此之后,清如她便一次未来过了,就连此次出征,也不见她的身影,只有三个孩子来送我!”冷锋萧瑟而落寞的声音传出。
‘卧槽!这世上还有比老子这营长更不懂风情的男人吗?’李九斤眼前只觉一黑,内心疯狂吐槽。
如果不是因为此时是战时,老兵油子必须得啐他一脸,你丫的这不是明显赶人嘛!就这,还萧瑟落寞个鸟啊!
“九斤哥,我那天晚上抱着小石头的时候许诺过,这辈子不报了我冷家的仇,砍下千名日寇的狗头,我若开心一天,死后就入十八层地狱。”冷锋喃喃自语声传来。
“可是,我看到清如她来,不用说什么话,她就在我旁边,我就忍不住的开心,可那样,我对不住死在我怀里的弟弟,他才十七岁,他没穿过什么好衣裳,更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就连想吃颗,都得背着我免得被我训斥。”
望远镜遮住了这名四行团有名的冷面营长的眼,李九斤也无法看到望远镜背后已然潮湿的眼窝。
幼弟就在自己眼前战死,不仅成了冷锋一生的痛,更是成了他的心魔,导致他感受幸福都成了一种罪恶。
可他是人,当爱情犹如洪水般席卷而至的时候,谁能抵挡?
“兄弟,你喊我九斤哥,那我也不喊你营长了,就当我们弟兄两个战前唠会儿家常。
首先,你这个想法就不对。小石头若是泉下有知你这个当兄长的连喜欢个姑娘都不敢,一定会怪你的。
退一万步讲,不讲那些情情爱爱的,单说冷家现在就剩你一人,咱中国人传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咋说都得娶老婆生个娃娃吧!
怎么的,还不许看着老婆孩子笑一笑呢?
而且,你冷大营长带领着咱们三营宰的鬼子没有八千也有五六千了吧!咋,还非要把小鬼子的尸体排排躺好,你这个当营长的一刀一刀剁过去呢!
我老李今年已有32了,也算是活了大半辈子,比不上兄弟你读过书,不是团座逼着我认字,到现在连婆娘名字都写不出来,但也总结到几条人生经验。
这其中一条啊!就是干任何事儿之前,得仔细想想自己会不会后悔,就像我决心豁出这条命跟着团座干,我的目的不过是希望我的老婆孩子能有个安稳生活,他们能好好活着,我就一丁点儿都不后悔!
顾西水那小子的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赶到战场时,幺妹儿没了,多好的姑娘,顾西水最忧伤的是他连喜欢她都还没说出口呢!
现在,他只要作战归来,就坐在幺妹儿的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