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毒面具了。
有了这六门炮,唐刀和顾晖泽原本就还算投契,这下气氛就更为融洽。
唐刀原本还不想将四行团运力提高至极限,那样会减缓行军速度,可一看东北军土豪至此,那自然也只能咬着后槽牙,把领取一个步兵团装备生生变成两个。
全团汇合之后,就全部换装。
四行团目前全团装备的步枪、机枪因为各种原因,也是五八门各种都有,三八式、中正式、汉阳造,三种步枪的子弹都不通用,广德一战更是将各种弹药库存消耗了个七七八八。
正好,趁这个机会,换装,统一制式,也减少了军需后勤的难度。
而顾晖泽对唐刀的请求也无所谓,军部传来的军令也是四行团能运多少就给他多少,反正大战在即,若不把武器发放出去,只会便宜日本人。
两个整编步兵团的装备,不光是把辎重连的运力压榨至极限,一辆大车几乎装载了近一吨的装备,驮马更是负担了近百公斤,而辎重兵新兵们也体会到了这一月10元大洋军饷不是那么好挣的。
就算身体最瘦弱的士兵,身上也背了四支步枪,六枚手榴弹。
但他们没资格叫苦,不说警卫连和骑兵连这些四行团精锐们的身上和战马上都挂满了武器,就连唐团座和龚团副以及庄参谋长身上的负重都超过了30斤。
当夜,宴请完四行团三名校级军官吃过晚饭的顾晖泽只是浅睡了四个小时,因为四行团已经领完并装载好全部装备即将全团出发,匆匆忙忙洗把脸赶往庄口给唐刀一行送行,见到的是身背着五杆步枪腰间插满手榴弹的上校和两名中校。
那可能也是顾晖泽这一生所见过的最像运输兵的团长,但或许那也是让顾晖泽喉头梗动好半响没说一个字的团长。
“顾兄!他日战场再见!”唐刀向匆匆赶来送别卻没说一个字的同僚微笑敬禮,然後牵着自己背了两个炮弹箱的战马转头离开。
为了装下这两个步兵团装备,自他以下四行团全军都成了运输兵,战马自然也不例外,骑兵连的精锐们也成了牵马的马夫。
遥遥看着四行团庞大的车队和人员消失在自己眼前,久久未有说话的顾晖泽终于长叹一声:“四行团之强,不是强在所谓射术啊!而是强在凝聚力,有这样一批甘愿和士兵同等待遇的长官,士兵如何不为之效死?所谓官兵一体,指的就是这吧!”
站在这位陆军上校之侧的军官们眼神闪动,却无一人说话。
因为他们知道,就算他们眼前这位团座长官能这么做,他们也做不到。如果拼死拼活当了官,却还要和小兵们是一个待遇,那他们还要如此努力做什么?当官,不就为了享受比人强的待遇嘛!
不光这些在旧军队日久的军官们心里清楚,叹息中的顾晖泽其实也清楚,官兵一体四字说起来簡单,但做起来不过是镜水月,没有人会愿意为这四个字放弃自己获得的特权,别说他一个小团长无法改变这一切,就是他那位军座也不能。
在‘官本位’顽固思想的引导下,官兵一体这种将校梦寐以求的凝聚力终究只能是梦想。
这一点,或许只有在抗日战争中的那支军队曾经达到过,为了‘疯狂’的理想,那些伟大的人曾经无比纯粹。
只是,权力就像上瘾的毒药,一旦尝过,就不可自拔,有些人,终是忘了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