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第六章(7 / 10)

[HP]晨昏线 Keiser 8442 字 2023-10-30

眼前那片七彩的光变得清晰占据视野,我们才真正听清。

但推开门却空无一人,相较来完好的家具毫无格局可言地摆放着,茶几被夹在沙发背之间,台灯放在书架最顶端。模糊的一切闪烁在朦胧的光影里,像一场荒诞而温馨的梦。

但我们错了,根本不是没人---我还没来得及看向乔治,就被一阵角落里钻出来的黑风迷了眼睛。

这次是真的跌落梦境,我觉得我好像轻飘飘地倒在了地上---眼前只是大片的温暖的光彩,他对我说:“Relax.”一个清晰而低沉的声音,像极了变声后的鬼面,忽远忽近。

……难道我没倒在地上?不然我是怎么移动的?我似乎确实在移动…可能是飘过去的吧。

我仍在拥抱眼前美丽的梦境,此时它增添了几分流动的灰黄的色彩。直到他突然握住我的肩膀在我耳边说:“…漫游奇境吧。”

我醒了,倒吸一口凉气。强烈的刺激一瞬间涌入我重归的五识---轰鸣如直升机的金属乐,刺目的彩光和疯狂甩头的人们。假血浆混着酒喷溅得到处都是,cos迈克尔的,在脑袋上假假地插了把菜刀的,留着莫西干头的朋克党,苍白的脸上化着烟熏妆神秘地聚成一堆的核狗,哥特男女,金发大胸妹以及她的橄榄球精壮男朋友,跨性,酷儿,正往自己胳膊上扎针的瘾君子,白人黑人黄种人,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只有两种极端,要么兴奋得双眼暴突,要么萎靡到昏昏欲睡。

我环视一圈,没见到乔治的影子;准确地说在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我没碰见任何一个认识的人。

带着面具画着面部彩绘的男男女女拉着我起舞,随性而自在。这是真正的天堂;穿着沾染呕吐物的风衣的诗人旁若无人地念完最后一段高亢的浴火重生,甩了甩头发将他的羊皮诗稿一把投进壁炉里。纸上大概浸了酒,黄红明亮的火焰猛地窜起一人多高,是迷颓七彩的地狱中熊熊燃烧的凤凰。人们欢呼鼓掌---只是为这奇观,而不是诗中那些关乎死亡的愤慨的命题。

一个金发的女孩儿塞给我一瓶温和的利口酒,我们跳舞了,她炽蓝的眼睛让我想起斯嘉丽。金黄的凤凰闪射在浑浊的底色时她吻了我的脸,紧接着犹如不可寻的鬼怪精灵般消失在人群中,她的眼睛是明灭的星星---我在人群中穿梭,从一处走到更混乱拥挤的另一处。

找不到她。我靠在墙上喝酒,心情和这酒一样味道复杂甜涩。但我余光间突然扫见那抹金黄---她正和一个男孩吻得难舍难分。

“凯茜!!”艾薇惊喜地冲过来揽住我的肩膀,她不知何时画上了明厉的眼线与浓艳的红唇,身后是烂醉的克鲁修和阿斯。他们互相搀着肩膀,连笑容和吐出的字句都是模糊不清的。

“嗨兄弟们!”我和艾薇碰了碰杯:“你们在搞什么?看见弗雷德他们了吗?”

“不知道!”艾薇疯疯癫癫地说,盘起的银发散落脸侧:“凯茜…管他呢!”她痴痴地笑着压低了声音:“……我们得找点乐子!”说完便大笑着,摇摇晃晃地端着酒杯挤身人群中。

克鲁修疲惫地靠在我身边。阿斯东倒西歪,闭着眼睛发出梦呓般的□□,他艰难地抬起眼皮看向我,突然迸发出一阵大笑,把着我的肩膀一边说一边比划:“凯茜…你知道吗?刚刚…戴贝丝和那个疯子在讨论,呃,哲学上的问题,就是那个写诗的疯子!她说,什么什么主义,他说什么…什么艺术……”

“达达主义是真正的艺术。”克鲁修懒洋洋地说。

“对对对就是那玩意!然后,然后我说…贾德尔的大/麻是真正的艺术!于是他们都变成了魔法部的麻瓜委员会大妈骑着夜骐抱着喋喋不休的隐形兽,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我皱眉看着他和克鲁修笑成一团瘫在墙根。

“唉。”我叹了口气,向里屋走去。

留着长卷发的摇滚乐队叼着烟弹吉他打鼓,震耳欲聋的繁复Solo不停击碎黑暗与电光引向一场狂欢的高潮;那个黑发遮脸的吉他手高昂着头,两只手不停滑动---他弹出了真谛,弹得主唱嘶吼一声把麦克风甩入人群。尖叫四起,□□和酒味在顶峰升腾。

我疲倦地挤出来,太阳穴剧烈跳动,视线摇晃,颅内高潮的余浪一阵阵冲击着支撑我站立的弦。

迷蒙之间,我被几个刚刚一起狂欢的好心人扶到了另一个气氛相对柔和的房间。

我扑到吧台上,朝正背对着我擦杯子的小年轻调酒师大喊:“来杯长岛冰茶!”

他瞟了我一眼,淡淡地说:“我推荐你喝新加坡司令。”

“开什么玩笑?…我还可以……”我回味着他的菱形脸,黑色卷发…怎么这么眼熟。

“…我靠怎么是你?!”我恍然大悟道。

他卷着衬衫袖子,利落地铲起冰块,挑眉看了我一眼,笑着说:“小姐,我说过我是调酒师吧。”

我点了点头:“…好好好,你还真是……”我坐到转椅上托起下巴,看着他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