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泊江被捕之后,他的官邸自然有人查抄,皇甫胤安和沈安,在他的公文房内暗格中,找到一份书文。
上面著名了之姚成本写给他的,但是打开之后,还附有一封皇甫胤安的亲笔信,日期正好是五年之前!
五年前,太子皇甫胤安假托姚成本名讳,给他送来一封密信,要求其向朝廷请奏,一直镇守淮水道。
与在京城的姚成本,互为掎角之势,同时他们还能顺势将淮水这条关键水道,掌控在手。
淮水道大总管府,可是掌握兵权的,他们和刺史府、太守府都不同,单独负责管理淮水从源头处算起的整个通道。
凡是淮水左右十里,都归属在这个衙门掌控,至于那些处于其他地方官境内的土地,双方也是各自安好,谁也不能插手对方的公务就是。
淮水乃是大梁水源命脉之一,绵延千里,左右驻兵合计不下五万!
这样巨大规模的军队,太子岂能放过?
再加上沈泊江本身也不想参与到朝廷上的争斗,他当时就答应下来,并且在姚成本的游说下,保证将淮水一线,修整成为储君在继位时的美好风景。
更是储君手中维护自己权宜安全的钢刀利刃
。
皇甫胤安许诺给沈泊江的,其实廉价,只是答应在他登上皇位之后,将沈泊江的家族,从原籍迁徙到富庶之地,并且给予单独的政策帮扶。
作为附加条件,一旦淮水出事,或是遇到什么危急时刻,沈泊江必须主动弃车保帅,以死成全太子的安稳。
“想不到老前辈还是个重信义的人;但前辈应该想不到,这是一条不归路吧?”
凝视着沈安,皓首之人微微点头,叹息中满是悔恨。
“老夫当日承接到这份书信,给出回文之后,还在想着,可以为家族做点什么,也算没白白让我沈家几代人受苦。”
“可是谁知道……太子在老夫应允之后,就一直以家族想逼迫,要我在当地做出各种乱事来……虽不至于民不聊生,但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事也有几百起了。”
沈泊江咂了口酒,脸色苍白,嘴唇更是如纸片一样:“老夫知道自己上了贼船,又不能对不起祖宗家人,只好硬着头皮走到今天;说真的,沈安,你以为老夫真是……在完成对他的许诺?”
一句话,沈安不免心神震动,两皇甫胤善也大惊失色!
“前辈莫非是自己找死……以便保全你的家
族?”
沈泊江默默无语,但他的眼神足以说明一切。
“老夫自知死罪难逃,可是一想到被王法所杀,日后又有什么脸面去见祖宗?”
沈泊江说到这里,目光停留在沈安身上:“你说的很好,我的确是个懦夫……一个家字,牵扯老夫一生!可笑!可笑!”
猖獗狂笑,是他的宣泄,老泪横流之间,沈泊江如同丧魂的行尸走肉一样,神采暗淡幽幽。
“沈大人……”
皇甫胤善眼睛渺成一条缝隙,悄悄把沈安叫到一遍,他们两个能出现在这,就已经把沈泊江的事,都查了个清清楚楚。
若他真是十恶不赦之徒,现在早被益王打断四肢,锁在军中等候押赴京师了。
能来,就是他们讨论之下,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
沈泊江这一番哀鸣,解开迷雾,皇甫胤善觉得,他虽然有罪,但也是个可怜人:“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看看他这幅样子……咱们……”
不用他把话说完,沈安心里有数了,其实他也想这样做。
“王爷,不必说,我懂。”
回首扫过皓首枯木,沈安幽幽地道:“我想成全他!”
“好。
”
两人心意相同,默默点头之后,皇甫胤善将自己的佩剑留下,转身出去了。
沈泊江眼见如此,心生恍惚,不敢相信着一切。
直到沈安亲手为他奉了一杯酒:“老前辈,不管你过去做过什么,错就是错了;王爷感念你的不易。”
“多余的话不说,这杯酒,晚辈敬你,一路走好。”
酒尽杯落,沈安也从地窖中退出。
第二天他们再来看时,沈泊江已成了具冰冷的尸体,他就跪在地窖的正中间,自刎而死,面前还丢着皇甫胤善昨日留下的佩剑。
桌上的酒已经空。
沈安与益王对视一眼,彼此慨然。
当派人下去把尸体带上来时,他们能看到这老朽在生命最后一刻,留在脸上的解脱。
当然还有一封用鲜血所著的书信!
“这是什么?”
沈安打开书信一看,里面的内容触目惊心。
鲜红的血字书下桩桩件件,淮水道大总管衙门,在皇甫胤安、姚成本授意下,所做的恶事,并且沈泊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