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侯近山所想,西魏镇南王府中。
得到消息的耶律雄基脸色铁青,难看到了极点。
坐在下面的将军和幕僚看他没说话,谁也没敢先开声。
生怕这个时候触了眉头,惹来一顿臭骂!
这也难怪王爷会这样!
狼嚎谷被人抢了粮草都只是小事,可被一个小小的沈安玩弄于股掌之中,这个面子丢得实在太狼狈。
可想而知,得到这个消息的西魏皇帝和朝中大臣,会如何嘲笑他们镇南大军。
“你们怎么都不吭声?”耶律雄基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威压,声沉如水:“难道被沈安给打怕了吗?”
众人感受着他言语中如山的压力,脸色都变得煞白。
金义渠硬着头皮站起身说道:“王爷,此仇不报非君子!沈安违反两国和议,突入我西魏境内掠夺粮草,坑杀我上万大军。”
“此乃是人神共愤,天怒地怨之举,我们必须讨回公道,否则如何向朝廷和千千万万西魏子民交代?”
这话如同一枚石子,在寂静的大殿中,激起千层浪。
看有人带头说话了,其他将军和幕僚纷纷起身请战。
“王爷,末将愿意立刻率兵突入大梁境内,直取龙朔县城,定要将沈安贼子擒于马下,带回南郡千刀
万剐!”
“末将请战!愿率麾下勇士,用龙朔县城中所有人的鲜血,洗刷我镇南大军的耻辱,告慰李思明将军和狼嚎一战死去西魏勇士的亡灵。”
“末将同往!”
“末将同往!”
耶律雄基的脸阴沉无比,他看向金义渠。
这个带头之人,此时依然躬身抱拳,立在大殿正中。
他没有再开口说话,似乎想等众人的声音停下再继续。
想到这,耶律雄基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安静。
等到大殿重归无声后,他问道:“金先生,你的话,似乎并没有说完吧?”
金义渠敢站出来,自然是有备而来。
和其他人激愤相比,他此时依旧冷静。
抱拳再次一拜:“王爷英明!沈安确实人人得而诛之,但报仇一事,还望王爷听我说完再做定夺。”
“你尽管说!”
金义渠谢过后,转身看向众将:“各位将军,当日狼嚎一战,你们当中很多人也曾在现场,敢问一句,你们可曾真正见过沈安其人?”
众人尴尬且憋屈的摇头!
他们都是打了一辈子的人,还从没打过狼嚎谷这样的仗。
若不是大梁朝廷给沈安下了褒奖的旨意,他们到现在说不定还不知道敌人到底是谁!
憋屈啊!
看众人不说话,金义渠继续说道:“我对沈安此人倒是有些了解,他最近在大梁可是名头正盛。”
“此人可谓是奸猾狡诈至极!但对于大梁而言,却又是大功臣一个,若真是他所为,大梁朝廷为何要故意将消息透露出来?”
“这不是要将沈安置之于死地吗?大梁皇帝不是痴傻之辈,他不可能自断臂膀!这其中定然有诈!”
他分析得头头是道!
也确实看出了其中的猫腻,但却不知梁帝的真正意图,乃是为了借刀杀死沈安。
“而且最近文安一线的探马来报,白无极调动大军,撤离文安,而且是大张旗鼓,好像生怕我们不知道一般。”
“他们似乎在故意引诱我们进攻沈安,这背后恐怕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金义渠说到这里,停下了嘴巴。
大殿中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在认真思索着其中的深意。
对啊!
梁帝为何要将大功臣陷入死地呢?
这不符合常理啊!
常言道,狡兔死走狗烹,可现在外乱未平,梁帝不可能现在就对沈安下手啊!
耶律雄基阴沉的脸更加黯淡了,他现在是进退维谷。
不出兵,无法给手下将士和朝廷一个交代!
可是出兵,又很有可能踏入大梁设下
的陷阱!
该死的沈安!
一切都是他搞出来的!
这口气难平啊!
“金先生分析透彻,那你认为我们现在该如何做?”耶律雄基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口后,平复下心情问道。
“我以为,他们既然想诱我攻击龙朔,我们也可反其道而行之!”
金义渠从怀里掏出羊皮卷地图,直接平铺在大殿的地板上。
上面画满了各种标识,可谓极其详尽。
包括大梁军队在云州、代州等地的布防,甚至还往前深入了两三百里。
他用手指着文安县城与代州交界的一个地方:“清水关,乃是云州和代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