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干嘛了?你他妈倒是说清楚啊。”
“我……”贺弦一噎,跟蚊子哼哼似的挤出一句:“我亲她了。”
付尧:“……”
付尧欲言又止了半天:“就、就这?”
“你他妈还想怎么着啊?”贺弦看着他那副不以为意的表情,顿时有些气恼:“她都被我气哭了!”
“……哦。”付尧收敛了点表情,尴尬地挠挠头,“其实我觉得这个不算什么大事儿,你看电视剧里不都……”
说到一半,他看着贺弦难看的脸色,又噤声了,改口道:“这个事儿吧可大可小,你好好跟南知道个歉呢?”
闻言,贺弦脑海里再次浮现起了南知昨晚气愤的模样——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滚落,将原本脸颊上那些扰人的水珠取而代之。
她气恼地瞪着自己,眼睫轻颤,却依旧死死咬着唇不肯放声哭出来。
南知平时从来不哭,距离上一次见南知哭,已经过了十年,好像还是她刚搬到他家的时候。
那次也是他把她弄哭的。
贺弦闭了闭眸,再次脑袋一歪,闷头栽在了床上。
南知现在应该恨死他了。
他好像真的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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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回到房间后的南知,几乎也是一夜没睡,睁眼到天明。
她眼泪已经止住了,却依旧把脑袋蒙在被子里,不停地回想着贺弦做的事。
这个人!
到底!
为什么要干这种事!
甚至亲完了也不给她个解释!
明明是这个人自己说的“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南知那种人”,结果现在又突然这样……
南知咬着干燥的唇瓣,简直百思不得其解。
烦闷地呼了口气,她感觉自己思绪乱得不行,干脆猛地一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她却没有舒畅的感觉,目光死死盯着紧闭的卧室门,仿佛要穿透两道门直接瞪死对面的贺弦。
贺弦现在在干嘛?
不会亲完了人就呼呼大睡去了吧?
照他之前醉酒的姿态来看,这人闹腾累了自己倒头就睡也不是没可能。
可他这次醉得也太离谱了吧!
之前他喝高了要夹娃娃是因为看见了路边有娃娃机店,要蹦极是因为看见了远处的云极塔,要睡床也是因为面前有张大床。
那这次亲人是什么意思?!
看见了面前有个人?!
那面前还有马桶呢!他怎么不去亲马桶呢!
正气愤地猜测着,南知脑海里又忽地闪过了去年夏天,两人在伏洲酒店的时候,贺弦跟她说的一句话——
“谁告诉你有些事必须得喜欢才能做?”
盯着雪白的卧室门出神地望了许久,南知忽然觉得自己被羞辱了似的。
他到底把她当什么人啊!!!
南知简直忍无可忍,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翻身下床,去找贺弦算账。
毕竟这人喝醉了就断片,不趁早找他对峙,指不定明天就全忘了。
南知绷着脸,嘀咕着组织了一大段用来……羞辱、谴责、控诉、辱骂他的话,确定自己处于道德制高点后,终于鼓起勇气抬手敲了敲他的房门。
然而敲了两下后,她又觉得,自己好像没必要对他这么客气,毕竟他可一点儿都不客气,干脆推开了门,直接走了进去。
只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现在才五点,贺弦的床上却不见人影。
徒留凌乱一堆的被子,以及可怜的呆那嗦孤苦伶仃地趴在那儿。
南知看着空无一人的床面,终于慢半拍地回过神来。
她捏了捏拳头,咬着唇瓣牙关轻颤——
贺弦怎么会这么狗!!!
缩头乌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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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来可能没人信,从小无所畏惧、天不怕地不怕的贺大少爷,这次居然一天没敢回家。
要不是付尧亲眼看见,他也不会信。
但事实摆在眼前,付尧不信也得信。
他看着霸占了自己的床郁郁寡欢的贺大少爷,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只能挠着脑袋给他出主意:“说真的,实在不行你跟她实话实说呗。”
“就承认你喜欢她,喝高了有点情难自禁。”
“……”贺弦把脸埋在枕头上,没作声。
虽然这是事实,但实在不属于情有可原的范畴。
要是一句“喜欢”、“情难自禁”就能这样,那喜欢南知的人不多了去了?
全像他一样还得了?!
贺弦翻了个身,顶着一头凌乱的毛从床上爬起来,蔫巴巴不吭声。
他把手机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来,插上充电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