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鼻音道。
她俩穿的都极为单薄,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缓慢移动。
云扇笑了下说:“都说天外天的弟子整日苦练,无心俗世,现在看来也确实是这样。”她望着满街华灯说:“三天后便是人间的除夕了?你忘了吗?”
江逐月心中一顿,日子竟过的这般快,她总觉得自己才到天外天不长时间。
她初秋进到天外天,如今竟是整整大半年了!
这时,她也才回过头看向那热闹非凡的闹市,人们穿的极厚游走于各个店铺,路边的肉摊、灯笼摊、春联摊挤满了前来采买的人,街边的小孩一手拿着小动物花灯一手拿着红彤彤的糖葫芦,路边表演喷火的光亮映照在他们脸上,他们笑的那样灿烂。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快乐,无忧无虑的。
“我想我爹娘了。”江逐月低低念了一嘴,双眼又开始泛红,“我离开之时村子里正在重建,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我爹的伤好没
好我也不知晓。”
“想念的话,回去看看便是了。”云扇这样说道,江逐月说:“可是进了天外天便不能……”她想说便不能回家了,但她又想到自己如今不过是个做饭的烧火丫头。
烧火丫头是可以回家的吧!
可是,回到家,她爹娘若是知道她进天外天只是个烧火的丫头,会不会再次对她失望。
这样想着,江逐月的心情低落到极点,她觉得自己真是个没用的人。
虽然江逐月个子长的高,但到底是个女孩心思,云扇不知逐月为何难过,但打算告诉她她和李争的故事,也算对她的疑惑有个解释。
云扇带逐月来到西陵城最繁华的醉花楼,江逐月没去过,但听云扇讲自她逃出来后一直住在这里便跟着进来了。
刚刚进入醉花楼逐月便觉自身被一股暖流包裹,但见醉花楼之大,惊得逐月合不拢嘴,她就算在梦里也没梦过如此景象!
只见醉花楼宴客厅堂足有数十丈那般高,里面建筑竟是相当奢华,她抬头便能望见梁顶雕刻着规矩繁华的异域图案,那图案脉络江逐月看不懂,但她知道那图案似花非花,更像是某个部落的象征,图案上的每一条纹理都镶着诸多翡翠宝石!
且那图案不只出现在梁顶,还出现在台上表演小曲儿的歌女身上,她们穿的衣服,还有她们拉的琵琶,甚至是脚上踩的地毯,或者是客人们用的餐具等等。
江逐月想,这老板八成不是本地人。
因为刚刚从寒冷的外面突然进到温暖如春的醉花楼,江逐月不太适应,蓦地全身打了个哆嗦,她耸了耸鼻子,闻着整个醉花楼都散发着淡淡桂花香。
云扇带逐月走上三楼,这时下面弹曲儿的女子已经不在,转而上台的是一群貌美的年轻女子,她们身材有致,各个粉黛佳人,曼妙的舞姿惹得台下一群客人看呆了。
逐月也看花了眼,不只是底下跳舞的人,还有醉花楼这样庞大且华丽的地方,这里不只可以吃饭还能住店,一楼二楼既有跳舞唱曲儿的还有不少富家子弟在玩牌。
江逐月叹了一口气,人生啊,真是生来不同!
“云扇姐姐一直住在这里吗?”江逐月跟着云扇进到一个雅致别间,房门一关,外面的杂音瞬间小了很多。
云扇给逐月沏茶,“是啊,自我被救下来后便一直住在这里。”
江逐月眼睛一闪,登时眉头紧皱,“被救?云扇姐姐你是被救回来的?被谁救的?”
云扇突然手抖了下,眼里慌乱一闪而过,她似是刻意回避,当即岔开话题,“你可知我为何不愿走?”
“为何?”江逐月握着温热的杯盏,一双眼写满了好奇。
云扇奔波了一天,身体已是疲惫至极,终于坐下,“三日后便是人间除夕,登时人间热闹非凡,街上烟火通明,我和李争便是在那时认识的,如今竟有三十年之久了。”
“除夕,你们都不在家过年吗?”江逐月想起月湾村过年的时候,她趴在桌子上歪着头陷入儿时回忆,除夕夜时的月湾村往往从村子里到村子口的路边点满篝火,村子里的小孩买不起精美的灯笼便随意用纸糊个灯笼,在上面画上自己喜欢的画。
她还记得她娘从一早上开始蒸馒头,做打糕,她和她爹贴春联,清理门前屋后,这些都做完后,她便和荷花带着村子里的小孩去牛婶婶家里排队领糖画,全年三百多天只有在这一天,牛婶的糖画是不要钱的!
月湾村村子小,人口又少,一家人过年和一村人过年也没什么不同。但没出去过的逐月根本不知道西陵城的除夕夜不仅可以赏花灯还有游龙舞狮等表演,夜晚的烟花更是人声鼎沸至极。
而往往这个时候也是偷盗扒窃频发之时,西陵城往往派出很多捕快在城中巡逻,以确保百姓平安喜乐的度过这个除夕。
云扇和李争便是在这时相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