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上面的字。
她中原话说得很好,也认识中原字。那是她母亲教她的。
那是候府令牌。
王女意识到那小侯爷可能就在附近。
顺着找,果然找到了他。他满脸是血,血凝固在盔甲上,手里死死握着一把剑。箭射穿了他的胸膛,已经凝固。
王女靠近他,想把他拖出去。当她碰到脖子时,感到了跳动。
她连忙俯下身,凑近,把手放在罗之洋的鼻子下。
还有呼吸。王女心跳加快,有些庆幸又有些手足无措。
似乎是箭的位置射偏了,完全没有中要害。而且习武之人本就比一般人强壮,他很有可能活下来。
她快速扒掉被血液和黄沙弄脏的盔甲,所有伤口都已经凝固了,看得人心惊。
瘦弱的身影在黑夜下被拉得更长。她费了最大的力气把罗之洋从死人堆里拖出来。血腥味满身都是。
她把罗之洋靠在一旁的树干上。然后把马儿拉到了林子里。里面漆黑一片。
王女知道,必须在天亮前离开,若不然部落军队到来,他们都会被发现。
身边人几乎没有什么温度,只有微弱的气息。风划过树枝,阴森可怖。
王女看着罗之洋,若有所思,忽然她紧紧搂住了罗之洋,长纱盖在那冰冷的躯体上,企图如此可以给予他一丝温度。
她想,我必须得救他,我对不住他,他不能死在这儿。
或许是感受到了温度,罗之洋似乎动了一下。
王女焦急地呼喊:“侯爷…”
昏迷中的罗之洋似乎被困在了牢笼里,眼睁睁看着父亲母亲,陈熠在眼前死去,眼前的黑影拉出弓箭,朝他射去。
他知道自己没有死,可是就是醒不过来。
绝望中他听到了那个声音。
他想抓住那个声音,他努力睁开眼,再努力。
终于,他感觉到嘴边湿润,水划过喉咙,刺得他生疼。
王女将马匹上的水壶,把水倒出来,轻轻擦拭罗之洋的嘴。
她见罗之洋睁开了眼,连忙道:“侯爷,侯爷?”
罗之洋看不清楚,头疼得很,只感觉自己在一个女子怀里,长纱盖在自己身上。而外面洒进的月光,他似乎认出了眼前的女子。
宁国的王女,当初救他的人。
他想开口,可是怎么也说不出话。
王女见他醒来,可是状态如此不好。她道:“侯爷,既然您醒了,多说无益。但是你要在天亮前离开,阿珂奇会追来的。我知道您现在动不了,可是一会儿就会好。那是马,您骑着他,跑得越远越好。”
罗之洋听清了她的话,挤出几个字:“你呢?你…”
“侯爷,我自然有自己的想法,这机会你可得抓住了。”说完她起身向部落的方向走去。
王女有自己的想法,既然这位侯爷还活着,那他一定有机会回到大梁。
她知道这位宣平侯在大梁的地位,若这位侯爷真的死了,那二十八部必定野心大涨,更多的人都会死于无辜。
况且也是自己对不住他。
她又折返了回去,不知过了多久,但夕阳还未升起。她悄悄溜回了部落王账。部落里依然灯火通明,那些人甚至都没有发现她不见了。
胡医一个接一个地从阿珂奇的账中进进出出。看样子他伤得不轻。
“王妃!您去哪儿了!”拉开账帘就是侍女们焦急的质问。
“大妃娘娘刚刚来了,问您在哪儿,我们只能说您正在沐浴。大妃娘娘现在脸色很不好,您快去看看吧。”
王女假装镇定地点点头,道:“不过是去散散心罢了。”
王女跪在地上,听着那位跋扈大妃的责骂,可是她没什么反应,已经习惯了,就像当初跪在宁王后面前一样罢了。
可是大妃似乎无处发泄,把愤怒转向了一旁可怜的侍女。
王女在心里叹了口气。
那边的罗之洋生生把箭掰断,剧烈的疼痛让他清醒了过来。
他此时脑海一片混乱,他不知道为何王女在这里,又来救他。他更不知道李将军为何这样。
可是如今要紧的是,他要活下去,活下去才有真相。
他爬上马背,不顾一切地向前方冲去。就像当年一样,似乎情景重现。
不知过了多久,马儿受惊,将他摔了出来。可他隐隐约约看见都城大门,那是南朝。
二十八部不会随意进入南朝都城。
他想进去,虽然危险,可是只要进去了,就可暂时躲避那个王子的追捕。
况且,南朝似乎和部落关系快要破灭。南朝的探子曾经说过,南朝皇帝几乎被部落权利架空。合作关系已经分崩离析。
他强撑着朝那边走去。
一步,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