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岸微讶,瞥了眼同样惊讶的花妤,不动声色后撤一步,扭头冲她示意。
既是冲衍洛宗来的,他就不好说下去,还是让本人来吧。
花妤接受到他的意思,略略颔首,顶着一众人的目光上前,掐了掐掌心,试图缓解内心的紧张。
鸦青色长睫轻颤,她深呼吸,端起掌门之态,肃穆沉静。
“我乃衍洛宗掌门,我再问一遍,你确定拜入衍洛宗吗?”
孟拾轶点头。
花妤心中有所顾虑,当着一众仙门之面,阖眼说出衍洛宗如今现状。
“衍洛宗已今非昔比,我不过是个挂名掌门,有权无实,宗内上下不听我调遣,你拜我为师,等同自寻死路,断你仙途。”
衍洛宗的几个长老纷纷变了脸色。
这些事在修真界已经传开,却无人将其抬到明面上,其中缘由,大家心知肚明。
花妤将这些当着三宗的面合盘说出,不仅是让衍洛宗在其他三宗那里落了下风,更是断送衍洛宗未来的发展。
那几个长老虽与她貌神合离,但对宗门忠心不假,只是不肯承认花妤这个小姑娘坐上掌门之位。
掌门这块肥肉,暗地里不知有多少人惦记着。
感受到四面八方投过来的异样的眼神,几位长老只觉颜面全无,心中恼火。
孟拾轶愣住,不禁疑惑。
怎么和他说的不一样……
花妤见他迟疑,便知自己劝阻生了作用。
她不想断其大好仙途,孟拾轶拜入任何个宗门,都好过衍洛宗。
“我也见你迟疑,那此事便……”
衍洛宗是她师尊苦心经营起来的,她纵有千般万般不舍,也不能误人子弟。
“等等!”孟拾轶看出她的铁心,赶忙从衣襟掏出一块玉镜,高举而上,焦急道,“我受人之托带来此物,那人允诺,掌门见了此物便会同意我入宗!”
衍洛宗长老看清那是何物,面色大惊,甚至有人惊呼出声。
“昆浮镜?!”
昆浮镜是衍洛宗的镇宗之宝,也是一宗掌门的象征。
花妤之所以被长老针对,无力反抗,就是没有昆浮镜在手,才让他们如此嚣张。
他们都一致认为,昆浮镜被前任掌门带走,没有留下,足以证明他也不愿承认花妤继承其位,他们这才有恃无恐。
花妤敛了眸色,目光沉冷,夹着一丝不显的恨意。
手腕虚虚一抬,昆浮镜悠然落至掌心。
青色柔光包裹着昆浮镜,淡淡温热传来,仿佛还残留上一任主人的余温。
花妤余光扫向身后的几人,抿唇不语。
师尊,既然离开,又为何再回来。
良久,她转身,眼睫半阖,轻声道:“他既允诺,又何须我再同意。余下事宜,交由各位长老去办。”
长老们心照不宣躬身:“是。”
试炼考核正式落下帷幕,有关山顶传闻,也是络绎不绝传向人界,其中版本,五花八门。
说书人慷概激昂地诉说仙门考核之事,引得百姓或惊叹,或担忧,唯有楼上栏边一白发男子,垂目静闻,执茶而饮。
隔绝喧嚣的人群,敛目而坐,饮茶数息,方才悠然一叹。
“小花妤……”
……
照墟宗。
瑶镜凭借自己在符修上的天赋,成功夺得宁雪笙的青睐,成为她门下第三个弟子。
同门的两位师兄苦受折磨数年,终于见得一位乖巧可人的师妹,自是喜不胜喜,将她放在心上宠。
至于宋惊鹤那边,拜师却不是很顺利。
宋燕礼得知自己又被杜岸瞒着收了一名弟子,气得当场提剑杀过去,于是乎,宗门内随处可见,贵为掌门的杜岸在狼狈逃窜。
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杜岸好生求饶一番,才解了宋燕礼之气。
他苦口婆心解释宋惊鹤惊人的天赋及根骨,劝说宋燕礼收下这个徒弟,甚至直言若实在不喜,让江拂瑛代为传授也不是不可以。
宋燕礼冷嗤,不说同意与否,将人又狠狠揍了一顿,方解气离开。
徒留杜岸一人原地伤心哭泣。
掌门做到他这个份上,也是够惨的。
宋燕礼回到千凝峰,不见宋惊鹤身影,便去寻江拂瑛。
“宋惊鹤呢?”
江拂瑛放下手中图纸,缓缓上前:“考核疲累,先去歇息了,师尊有事寻他吗?我把人叫过来?”
宋燕礼抬手制止她叫人的念头。
“不必了,既歇下就让他好生歇息吧。这块墨玉戒你交给他,里面有我撰写的一些修炼心得和基础修炼,让他好生照着修行。”
江拂瑛应下,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话,弯唇浅笑。
她知道宋燕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