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心里有股憋闷感，他偏过脸。

当他视线越过花藤拱门时，看见人群憧憧中，有个熟悉的身影在一步一步靠近。

似有感应，柳清姿走到门廊，往他的方向瞥了一眼，朦朦胧胧中，两个人目光相触。

傅昭南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柳清姿顿住脚步，脸上也很平静。

僵持之中，李昱清的声音响起，只听他用温润的音色喊：“......清姿。”

他拉开凳子，起身。

秦明宇反应过来，扭头打量她一眼，嘴角扯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也起身迎接。

只有傅昭南坐着没动。

柳清姿定了下神，泰然自若地向他们那桌走近了。

“你......”李昱清尚恍惚着，“真是好久不见了。”

“是啊，师哥，好久不见了。”柳清姿冲他笑了笑。

“什么时候回来的？”李昱清问，“也没有提前打声招呼？”

“通知了的。”柳清姿手指向傅昭南，“都跟傅师哥见过好几次了，不然今天也不会不请自来。”

李昱清“啊”一声，说：“倒是没听老傅提起。”

“可能他觉得没必要。”柳清姿说着，又去看傅昭南，只见他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平时跟他走得近一些。”她轻轻地补充。

李昱清有几分尴尬地点点头。

“坐着聊吧。”秦明宇这时插话打断，“加张椅子，难为你特意老远跑过来一趟。”

他平静的语气里展露出浅浅的一层“体贴”，但那体贴之下是意有所指的讽刺。

柳清姿当然听得懂，她就是做足了准备才过来的，她并不在秦明宇怎么想她。

“真的能坐吗？”她笑着装傻问。

“客气什么。”秦明宇笑着回复。

“会打扰你们吗？”柳清姿周全地又问。

李昱清主动让座，说：“不会。”

秦明宇陷入沉默，他挑挑眉，端起了酒杯。

“还是不了。”柳清姿摆出识相的姿态，“场合不合适，我听任老师说，师哥工作很忙，今天你们难得抽空聚一聚，该是有事情聊，我真坐下了，一定会打扰的。师哥刚才不过是句客套，这点我还是能听得出来的。”

她足够阴阳怪气了，那话锋里的挖苦和耍威风嘲讽的是秦明宇没有自知之明。

秦明宇短促地咂舌，笑着说：“你真是一点没变啊。”

“师哥也是啊。”柳清姿的眼皮抬起又垂下，好似真在观察他的改变那般，“还像大学那会儿......”她故意停顿后说明来意：“师姐前天碰到额头，受伤了，我不放心，来瞧瞧。”

她问傅昭南：“师姐在吧？”

傅昭南听得又气又想乐，他下巴一点，说：“在里面忙呢。”

柳清姿：“好，那我进去找她，你们聊吧。”

她转身进了餐厅。

傅昭南这时看向李昱清，见他若有所思，踢了一脚椅子，说：“愣什么。”

李昱清回神，有些意外地问：“清姿回来做什么？”

傅昭南漫不经心地问：“你俩上一次碰见，她没跟你提吗？”

“没有。”李昱清说。

傅昭南抬抬眉，“那这次你也别问，不是你该关心的。”

“我没别的意思。”李昱清解释。

傅昭南提醒：“你的行为很多时候会让别人误以为你对她有意思。”

/

卓薇注意到柳清姿走进餐厅，眼睛瞪得像铜铃。

“老天爷！”她大喊一声，忙往窗外偷瞄。

柳清姿捕捉到她的小动作，主动坦白：“看见了，已经打过招呼了。”

卓薇：“......”

她气恼：“怎么这么巧呢？”

“不是巧。”柳清姿踩着高脚凳的横杆坐下，“我知道他们今天来这里。”

“你......”卓薇咬咬牙，“诚心的么，就为了......”

“诚心的。”柳清姿打断她，“为了给你出口恶气。”

卓薇瞪她：“谁让你管我的闲事了，我又不会感激你。”

“我才不用你感激我。”柳清姿已经没了方才的气焰，“我只是想让自己心里好受点。”

她又渴又饿，吧台让调酒师给了一杯气泡水，一口气灌下去，复又开口说话，“想不通，他为什么可以若无其事地出现在你面前，但凡有一丁点的同理心，就应该主动规避吧。”

即使卓薇和秦明宇之间没有将喜欢说出口，可那漫长的暧昧期就不作数，就可以当无事发生吗？

秦明宇出国留学的第一年，从做事游刃有余的环境去到完全陌生的境遇，即使努力适应学习和生活方式的巨大改变，接踵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