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傅昭南这才正色,说回原话题:“就是一家皮包公司。”
柳清姿问:“那客户案例也全是作假的吗?”
虽然傅昭南没有看过那些用来装点门面的案例,但他确实对这家公司了如指掌,拜傅宗顺所赐,苏润烟以及苏润烟的女儿苏茜雪,他都挺熟的。
“不全是吧。”
柳清姿感知出里面有隐情,“和你们的那次合作呢?”
傅昭南只说:“当时是我爸经手的。”
柳清姿又问:“怎么拿到大项目的?”
“套取优质译员的简历,然后再用这些简历做信用背书,争取客户。”
“译出质量呢?”
傅昭南:“你觉得呢?手里没有可用的资源,请人又是一笔不小的支出,想赚钱,只能靠骗。”
柳清姿立马明白他们的套路了。
——拿到项目后,有预算的话,低价转包给初级译员。若是没良心,直接找在校研究生,骗取他们的劳动力,最后以译出质量不合格为理由,拒不支付稿费,学生容易恫吓,就像陈诗骏,用“找校领导评理”的威胁吓一吓,人就不敢吱声了。
亦或者,以招收项目翻译,进行笔试的由头,将稿件拆分,分批派发给大量的面试者“试译”,最后把试译稿汇总整合,反正现在市面上,一般试译稿不采用,不会给损稿费,相当于不出钱白捞好处。还有一种,就是先过一遍机翻,再找便宜的译员进行审校,象征性给一笔审校费......
柳清姿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师哥。”
傅昭南抱着手臂看她:“你打算做什么?”
柳清姿摇摇头,“不知道啊。”她昨天加了高经理的微信,高经理通过后,把她拉进了一个翻译群,群里百十号人。
“跟人讨债我没有经验。”
傅昭南不打算插手干涉,柳清姿吃过亏上过当,社会阅历“多姿多彩”,沉淀后的经验成了她超强的个人能力。
他逗她上瘾:“占便宜总会吧!”
“占谁的便宜?”
“我的!”
傅昭南起身,把账结了。
柳清姿阻止不及时,无语了,等并肩走出餐厅,她侧脸瞪着他说:“你怎么这样啊?下次我该不好意思跟你出来了!”
傅昭南停住脚步,得寸进尺:“下次是什么时候?”
柳清姿嘴巴一张,哑巴了。
再亲密无间的朋友,彼此之间的生活也是有距离的,频频见面,见了一次,还要等下一次的许诺。
不嫌烦吗?
但这四个字柳清姿没有胆量问出口,答案不是硬币的正反两面,它只指向一种可能。
烦!烦为什么执着于频繁见面?
不烦!为什么频繁见面不会相看两生厌?
面对面而站,傅昭南强势地压迫感让柳清姿无法直视他,她垂下眼。
试探、越界地试探,傅昭南有种难言的爽快|感,但他懂见好就收,“想吧,想好了再告诉我。”
他笑着将压迫的视线从柳清姿身上移开,余光一瞥,不远处,是两道熟悉的身影。
李昱清和金家莹并肩等电梯。
他笑容一僵。
正巧柳清姿抬头,发现他在看她身后,轻轻“嗯”了一声,刚想侧身去瞧,傅昭南骤然一抬胳膊,按住了她的肩膀。
柳清姿顿住,他的力道不轻,她皱眉疑惑:“怎么了?”
傅昭南视线与她碰了碰,不动声色地瞎说:“有车。”
柳清姿:“啊?哪里有车。”
“看错了。”不动声色的,傅昭南松开她,掉头就往反方向的自助扶梯走。
柳清姿忙莫名其妙地跟上,走了几步路,她忍不住回头,再平常不过的拥挤人群,无任何异样。
她问他:“去哪儿啊?”
傅昭南站的比她低一阶台阶,他头也不回,像小孩儿耍脾气似的:“超市,买水。”
柳清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