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颜韵一副对自己避之不及的样子,徐斯年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要是在之前,他求之不得,可现在,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转过身道,“现在韵韵需要休息,我先去她主治医生那问问情况。”
方才颜韵的声音不大不小,几个兄弟也恰好能够听见,徐斯年又重复一遍,实在不符合他以往的风格。
红毛知道自己刚刚说错了话,这时候一句话也不敢说,瞪着双眼睛,用胳膊肘使劲杵身旁的人示意他说句话。
可现在他们都知道,现在徐斯年这副样子,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
“麻烦你们了。”徐斯年道,他转身往医生办公室走,贺晨在内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小步跟上。
而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未注意到这一点。
中心医院是H市最大一家的私立医院,徐家在其中也投资了不少股份,因此,颜韵作为徐家少夫人,享用的是最好的医疗资源。宽敞明亮的走廊尽头就是医生办公室,短短几步路中,徐斯年想了很多。
而他设想的最坏的结果,便是颜韵的记忆如果恢复不了该怎么办。
抛开所有思绪,他敲响了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贺晨和几个兄弟跟到这儿,停在门口,眼神不住地往门内看。厚重大门隔绝了门内门外两个世界,他们完全听不见里面的人在说些什么。
此时红毛有些不耐烦地抱怨道,“这都是什么事啊。”
之前颜韵的反应他也看到了,实在说不出她是假装故意博取徐斯年注意这种诋毁的话来,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她不仅不喜欢徐斯年,甚至还有些防备。
贺晨道,“这样未必不是一个好结果,起码年哥认识到了自己的心意。也许两个人终成眷侣也说不定。”
话是这么说,想也是这么想,事实却未必能像这样。
“现在不是年哥愿不愿意了,而是颜韵愿不愿意。”说话的人是贺晨的弟弟贺杨,他身为与颜韵接触最少的人,看待这件事没有掺杂任何私人的感情,因此说出的话更加客观。
红毛听着有些不乐意,“我说你这小屁孩懂什么,年哥这样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男人,有的是人追,轮得着她颜韵不愿意?”
“好了,都少说两句。”一旁沉默已久的男人插话道,他扶了扶金丝眼镜,一本正经地说道,“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感情的事情,而是颜韵修养身体,以及能不能恢复记忆的问题。”
如果颜韵能够顺其自然的恢复记忆,那么他们刚刚争论的一切都不是问题,可问题的关键,就在这记忆上。
几乎是男人的话音刚落,徐斯年便从办公室中走了出来。相较于他走进去时的神情,他现在看起来显然轻松不少。
贺晨走上前,关切道,“医生是怎么说的?”
徐斯年捏了捏眉心,说,“医生说目前的医疗技术还无法攻克关于的记忆的难题,一切都是看病人自身的恢复情况。他让我带韵韵回熟悉的地方多看看,有助于刺激她恢复记忆。”
听起来有些道理,仔细听过去好像又什么都没说。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说。
徐斯年说,“韵韵身体恢复的不错,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到时候我带她回家去看看。总要试试看有没有用。”
贺晨重重拍着他的肩膀,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来找我们。”
徐斯年点了点,心情像多日连绵的阴雨,终于透露出一丝晴朗的迹象,脸上挂着浅淡的微笑。
与此同时,在病房中的颜韵正在手机中翻看房屋中介的信息。
房屋中介的信息又多又杂,看了一会后,两只眼睛有些发胀,她关上手机闭上眼睛,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按理来说,病好以后她应该回到那个名义上丈夫的居所去,可徐家的一切她都感觉到陌生,这五年就像被偷走一样,任凭她如何回忆,也回想不起一星半点。
尝试多次无果后,她也放弃恢复记忆的想法。
拥有21岁记忆的颜韵本来还在上大学,现在却要面对一个陌生的丈夫和一个陌生的家,她打心眼里排斥这件事。
何况,她与徐斯年的婚姻看起来并不美满。
她刷的一下睁开眼睛,又打开手机开始查看起租房信息。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声音很轻,在静谧的病房中十分明显。她仰头望去,去而复返的徐斯年提着她熟悉保温桶走了进来。
原本蜷缩在床上的颜韵腾的一下坐了起来,找鞋下床准备来接。
她的脚刚探出床外,就被大步走来的徐斯年一把握住,轻柔又不容抗拒地塞回床上,“在床上好好休息,不用下来。”
说完,他将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折回进入洗手间中洗了手,回来后将病床上的小桌子撑起来,从保温桶中取出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