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魂飞魄散。”

我无暇顾及对我的判词，因为这两个命盘上，都刻着一行字。

“命运造化，不得善果，悔恨终生。”这是河神临死前对我说的话。

那么，生劫的那盘，就是子卿。

满天金光褪去，万物陷入虚无。混沌中只剩下一个缥缈的声音:“他此生本是下下命格，死于杀戮。你破了他的命格，由死劫入生劫。这笔债，也是要你来偿的。”

“由死劫入生劫。”我愣愣地重复着，我想起何八，想起河妖的话。昔日点点滴滴好像蛛网般连接起来，在我魂飞魄散之际，被我忽略的一切重新回到我的脑海。

“原是命定的劫数，这一遭被破你也该入地狱了，只是不知那两人如何……”

“您是觉得欠了我恩情才帮我的，还是因为，您把我认作旁人呢？”

“可是，我们相遇地太晚。我已经拜了堂，却不是与你。我，我们好像有太多无法弥补的遗憾。”

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

那些话语历历在目，记忆中的两张面庞渐渐重叠。那是一个我原以为永远无法得知的真相。

此时，我已经支离破碎，再无力反抗。天谴清算了我的罪孽，也告诉我我穷极一生的寻找在命运造化前不过是一个玩笑。不论我怎样挣扎，我的结局早已写在命盘上，即便精通占卜之人也无法窥探。“你以身入局早就无法逃脱。他的三苦劫便以你入阵。求不得，怨憎会，”

“你就是他的爱别离。”

我说不出话。又或许，我已无话可说。于是，在梦归的最后，我平静地问:“那封书信在哪儿？”

或许已经随着河神的死亡销毁了，或许我还能听到子卿最后的回音，但是她说。

“这封信就写在你的离去，他的到来。就写在你们刚刚相聚却即将永远错过之际。写在他永远忘记你的时候，写在你故事的结尾。”

“他写的是人类永久的遗憾，即渺小的生命无法承载永恒的情感。安乐的爱，就是他用三世劫难为你写下的信。”

于是有执念，于是有不甘。我眼角滑下一滴泪。

奈何魂破又见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