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在盘旋飞舞,一颗心欢喜的竟然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她急急拉了桑珂的手道:“在哪里,那种草在哪里?”
桑珂想不到她竟是这样的兴奋,更错将海澈与她当做了兄妹,只以为她是在为哥哥寻找医病的良方,才小小年纪跟着哥哥们一起出来游历。
桑珂歪着头仔细想想:“嗯,就在这镇子出去一直向东走,有个干涸了的小湖泊,听说有人在那里采到过回声,……”
杨瑁已经一跃而起,不管不顾只直摇着桑珂的手:“桑姐姐,带我去吧!”
桑珂有些为难,她只是听族中长老提起过,却从来没有真正见过。当下有些犹豫道:“我,我没见过那种草,也不认得,怎么带你找啊。”
杨瑁拿出随身图集,翻到介绍回声草的那一页,指着上面的图鉴道:“我有图集……”
她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去,隐约有泪水从长长的眼睛垂落。
她哭泣的样子格外让人觉得美丽不可方物,全不让人觉得她年纪还小,只因为她哭泣时眼泪永远是从眼睛中间落下,并不像是常人从眼角滑落,便像是一串一串美丽的珍珠跌落人间,形成道珠帘,掩印着美丽而纯真的黑色瞳仁,让人觉得这双眼睛是那么的可怜而又可爱。
桑珂震惊的看她落泪,道:“怎么了?怎么了?”
才不过一日,她便爱极了这个小妹妹,看她落泪,竟比什么都不忍心。
杨瑁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图集,那回声草图鉴的下面写着一行端正的行书,详细的写明了有关于回声要注意到些什么,正是何朔的字迹。
何朔,永远都是这样的细心,永远都是思虑周详,他甚至担心杨瑁又找错了药草而几乎是尽其所能的在每个他所知道的图鉴上又加了注释,却成为了他最后的遗物。
杨瑁哽咽道:“没,没什么。”
她擦擦眼泪,宛而一笑道:“桑姐姐,带我去找吧,一时半会儿的,阿飒哥他们也不会离开这里的。”
桑珂道:“不和他们说一声么?”
杨瑁摇头:“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咱们找了就回来。”
桑珂想了又想,点头应允。
于是,两个女孩子带着一只猫咪便向桑珂记忆中的干涸的小湖而去。
门内的人并不知道她们的成行,林飒只是在海澈略带催促的眼神逼视下饮尽了药,对柔平道:“你把详细的情况再说明一下,我让连琚和姐姐联系,便宜随时行动。”
柔平点头。
他的神情凝重,眼睛也是林飒熟悉的深黑色,平静而干练,安宁而老辣,这时的柔平不是刚刚见到的那个傻傻的样子,他又回复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叶天的得力助手,游域的左都统领。
即使他再怎么样的排拒过自己的身份,在他的身体里流淌着的始终是风族的血,他承继下来的是柔康夫妇未尽的遗志,他得有所担当。
海澈的眼神深邃幽远,柔平叙述的整个过程中他只是微微沉吟并没有开口说话。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这是杨瑁十分喜欢的一句古诗。
她拉着桑珂的手,就像是拉着世上最亲近的人。
桑珂看着杨瑁那还没完全长成的身量,看着她头上随着走动的动作不停的摇来晃去的翘辫子,觉得这小妹妹真是再可爱不过。
两人在前面走,后面的点点亦迈开优雅的猫步,在高及人头的长草中穿行着。
秋意渐浓的草原,盛放着硕大而美丽的花朵,在风中摇曳着,沉甸甸的结了果实的草本植物将自己的孩子们洒在广褒的原野上。
与一般的花朵不同的蒲公英,是这个季节当之无愧的王子和公主。
风起时,漫天飞舞着,雪白雪白的飘了一天一地,像是一场温暖的落雪。
杨瑁停下,伸手,接住一朵落在手心的蒲公英。
数日前,在距离黑狼谷不远的达达尔,一场初雪也是这样纷纷扬扬,雪白一片。
那时的何朔哥哥还和林飒哥哥有说有笑,那时的海澈哥哥亦是一脸的沉静。
黑狼谷中风云突变,何朔的笑容还亲切如在眼前,却连他的尸骨都不能收回来。
呼出一口气,看那无根之花随风飘得远远。
小杨瑁再次转头,远处,桑珂家的小院落已经几乎看不到。
她向桑珂展开个明丽的笑容:“桑姐姐,咱们跑吧。”
“跑么?”
“嗯,嗯,风吹得好舒服呢!你看!”
杨瑁笑着指向已经追着草丛中蚂蚱跑得飞快的点点:“点点也好开心!”
她与点点原就在游域西南边境居住过一段时日,对这大草原也并不陌生。
点点猫咪就像是再遇到了老朋友一样追逐着绿色或灰色的蚂蚱奔跑着,间或回过身来,大声的“喵呜”催促着主人。
桑珂看得好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