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思索着——总觉得单纯的谢谢好像不够珍重,毕竟对方的祝福与期待听起来是那样真诚。
他不是没有听过其他人的期许,但眼前的这个总觉得有些不一样。
可他也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木兔还在犹豫,大脑不停运转,身前的女孩没等到回复自然地转移了话题,好奇地打开了他的水杯,问到:“是传说中的运动员必备电解质水吗?喝起来有什么不同啊?”
这下不用想回复了,不知道为何木兔松了一口气:“是的哦!你可以…”随口说出的话被他残存的理智截住了,硬生生转了个方向:“下次再来看吧!!排球很有意思对吗?”可等说出口后发现这句好像也不太行,连忙摆摆手:“算了,还是你的身体要紧!”
“你完全误会了,我身体没问题!只是前段时间遇到了一些倒霉事罢了。”
“倒霉的事也不行!!”
“倒霉的事也不行!!”
木兔的表情看起来在非常认真地为我苦恼,我刚想开口其实并不存在被他吸走好运这样的事情,转念一想,那然后呢?
如果不能提供好运,那我不过是个来看比赛的隔壁班同学罢了,再加上一个莫名其妙的师徒设定。
这样的话,他还会在进球过后第一时间转头找我吗?
我不知道。
厄运,厄运,被吸走的好运,
我和他之间倒像是真的被这莫须有的“厄运”紧密相连了。从这个角度来看,厄运和好运并没有分得那么清。
“唔——可木兔君总这样躲着我也不太方便吧,对了!”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紧挨着的座椅间回荡:“我们兵库有种驱邪仪式,可以赶走人身上的厄运,如果是两个人的厄运相连的话,两个人一起做就可以了。”
人要懂得为自己创造机会。我心想——哪怕是谎言——就像面试和简历中略微夸张的那些部分,小小的骗术,无伤大雅。
“真的吗?那是什么呢?”
“大概是一起做三件事,最后去一趟神社。”我举起手指开始掰扯一二三:“好像有一件事得下雨天做,我回去问问老家的朋友吧!那木兔君,我就先走了~你赶快去做拉伸吧!”
我起身朝他挥了挥手走向观众通道,退场或者说逃跑的时机选的恰到好处。下楼梯的时候听见木兔在喊我的名字,不是师父,而是我的名字。回过头去,发现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逆着光的样子,显得更加高大了。
“谢谢你!”他举起两只手放在嘴边,组成了个大大的喇叭:“我一定会成为厉害的职业选手的!”
我知道的。我背对着他挥了挥手表示收到,继续往前方走去——我并不知道他是否可以看清我的手势。
但我知道的。
木兔在空荡荡的看台上坐了很久。部员们赛后的拉伸都做完了,凑过来询问情况。
“说什么了?”木叶伸出手在木兔面前晃到:“喂喂,别发呆了,还活着吗?”
小见也在旁边打趣:“失魂落魄的,不会是告白后被甩了吧!”
“她说,”木兔双手扶着额头,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慢:“我一定会成为一个厉害的选手。”
“还有呢?”
“她还说”,木兔挠了挠头,回忆着女孩的措辞:“她们兵库有一种可以祛除两个人厄运的风俗仪式。——具体的她得问了朋友才知道,感觉好复杂的样子。”
等等这是骗人吧?木叶刚想反驳,突然想起自己那天说的“巧合也可以不是巧合。”
这是打算做戏做全套以毒攻毒解决我们家的孩子的心头之患吗?真是让人不省心的王牌啊——木叶想到,真的是辛苦了,师父。
这声心底的师父倒是喊的真心诚意。
“那好吧。”木叶配合着叹了口气,拍了下木兔的肩膀,坐到了他旁边:“等做完仪式就好了——再也不用像做了亏心事一样躲着人家,而且布丁也可以老老实实坐着吃掉了!”
———
我再一次地摁了重播键,对方或许是不堪我扰,响了半天终于接了。老家朋友冷淡的声音带着不耐,感觉能越过通讯设备直接杀人:
“我邮件里给你说了,没有这样的仪式。”
“我只是需要你提供点灵感,我现编几个。”
“你直接给他说不存在这种什么厄运相连的鬼东西就好了。”
“这样我们两个就能单独出门玩了耶!像约会一样。”我理直气壮地说道:“我这是在给自己创造机会!”
“你可以老实且普通地约他出门。”朋友发出一阵冷笑:“编这个我真担心你遭报应。”
“但是风俗不都是人编的吗。”我心虚地用手指在胸前画了个十字,顺序十有八九还是错的,努力为自己辩解道:“我又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要是用其他的理由单独约他出门拒绝了怎么办?我在努力运筹帷幄进可攻退可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