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谢季给我的感觉不一样,他太真诚了。
或许这桩案子确实有隐情。
我不再接话,安抚性地在背后给他顺气。
不知过了多久,谢季终于平复情绪。
他不再哭了,但脑袋埋再沙发里,迟迟不肯起来。
我有些好笑,抱臂激他:「学鸵鸟吗?不聊完案子我今天不会走,这样躺着不舒服吧?」
腿在沙发外面,上半个身子又扭到里面,和麻花似的,能舒服才怪。
谢季磨蹭了一会儿终于肯起来了。
他捂着脸,扭扭捏捏,始终不敢正面看我。
可距离这么近,想不看见他正面都难。
如果不是气氛不合适,我真的会笑出声。
他之前只是脸肿,现在眼睛也哭肿了,桃花眼的褶子都被撑成了单眼皮,李荣浩的眼睛都比他大。
「噗呲!」
我们律师一般是不会笑的,除非忍不住。
我抬眸,小心翼翼地瞄了谢季一眼。
他死死盯着我,咬牙切齿的样子活像表情包。
「笑什么笑!就知道你也是来看老子笑话的!」
刚哭完的他声音沙哑,扯着嗓子大喊时完全破音。
我只听见嘎嘎嘎的鸭子叫。
「哈哈哈哈哈哈!」于是我完全不掩饰,拍着腿,笑得前仰后合。
谢季举着抱枕,要捂我的嘴:「啊啊啊!坏女人!」
「嘎嘎嘎嘎嘎哈哈哈哈哈哈。」
我俩打闹到一起,谢季一直用抱枕隔在中间,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这样的人真的会是□□犯吗?
我的第六感一向很准,心中的天枰逐渐开始倾斜。
经过刚刚一闹之后,房间内的氛围轻松了许多。
谢季显然已经卸下了对我的防备,气鼓鼓地蹲在沙发下面。
我收敛了笑意,认真向他伸出手:「谢季,重新介绍一下,我是你的代理律师时缘。」
他抬头,迟疑了片刻:「你相信我吗?」
3
「我无条件相信我的当事人,但你必须如实告诉我具体情况,所有证据我都会拿来使用,如果你没□□她,我会为你做无罪辩护,如果你有罪,我会努力帮你进行减刑辩护,但也不会让你在罪证确凿的情况下脱罪。」
这是身为律师的底线。
我等着谢季给我答复。
他不再迟疑,重重将手搭在了我手上:「我绝对没有□□林雪。」
我回握住他,将他拉起来,和他握了手。
谢季,不要让我失望。
为谢季的辩护之路并不轻松,从昨天到今天,我忙着整理资料,几乎都没有阖眼。
他还算有点良心,搬着全身家当跟着我一起来了公司。
谢季交代了一个疑点。
他酒量很好,事发当天,只是稍微有点晕,意识完全清醒。
安顿好所有人后,去楼道抽完烟,却突然失去意识。
他的记忆里只有自己晕倒的画面。
可楼道是监控盲区,时间很晚,也没有目击者能证明他的言论是否属实。
谢季气得捶胸顿足,引来了一波同事围观:「绝逼是有人看我不顺眼搞我!」
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小声点!」
谢季鼓着腮帮子,不情不愿的压低声音:
「第二天中午我和徐虎江淮一起醒来的,还以为他们仗义,把我弄回去了,小爷可真他妈冤,第二天早上我还给林雪打了招呼,她要是不报警,我还真不知道自己□□了她。」
我摇了摇头:「走廊监控清楚拍到了你回房间的背影。」
「好难啊!」
谢季一声哀嚎,往实木桌上一趴,砸出哐的一声响。
我也跟着一趴。
我也难啊!
总不能是中邪了吧?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我立马爬起来接听。
「林雪那边今天出具了自己□□有近期撕裂伤的证明,你的当事人不一定清白,别被骗了。」
我心中一紧,瞄了谢季一眼。
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我还是愿意相信我的当事人。
「谢谢提醒啦,你放心,我有分寸的,周末请你吃大餐!」
挂完电话,我揉了揉紧绷的眉心。
快没时间了,现在我们手上几乎没有有利证据。
如果林雪那边再给出关键性证据,就能直接走批捕程序了。
不能坐以待毙啊。
「缘姐喝咖啡,」谢季端了个小板凳,乖巧地坐在我工位边上:「她说了什么呀?」
尚未恢复的小眼睛眼巴巴地盯着我,活像等妈妈下班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