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来今日黄昏时分,唐巧巧还没等到季士恒的消息,心中有些不安,于是叫唐侨出去看看,谁知他这一去竟再也没回来。
从前唐巧巧不想让人知道她生了病,即使到了晚上,也绝对不会出门,眼下却管不了这许多,当即点了家里的灯,强撑着病体出门去。
她跟着蓝二姑来到议事堂,本已揪了一路的心,不料一进到院子里,又听见唐侨说出那样的话,顿时头痛欲裂,扶额骂道:“你、你想气死我!”
唐侨万万没想到,自己头一回口出狂言,竟然正好就让母亲给听见了,心中一阵慌乱,生怕唐巧巧被气得犯了急病。
因此他前一刻还怒目圆睁,转眼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道:“妈,我错了,我错了!你别生气,我错了……”
“啪”的一声脆响,唐侨脸上随即落下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你错了?”唐巧巧握紧火辣辣的手掌,含泪道,“打小就数你会错认,今日我才看出来,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到底是个什么孽障!”
唐侨原本指望自己认错能让母亲消消气,一听这话,整个人都吓傻了,再也不敢张嘴认错,只是低着头,一声不吭地任唐巧巧打骂,眼泪像雨滴似的大颗大颗砸在地上。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唐巧巧打过骂过后,见了他这模样,不免又心软起来,红着眼眶看了他半晌,直到被秋素娥拉着坐下,才含泪道:“唐侨,你想毒死谁?谁给你的毒药?你把所有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一个字也不许骗我!否则……明年七月半,我也不指望你给我烧纸钱了……”说到最后一个字,不禁潸然泪下。
“我说!我说……”唐侨只怕母亲不认自己,急忙膝行至唐巧巧的脚边,口齿不清地将自己遇到孙阿平那日的事说给她听。
那日午后,唐巧巧在家中喝完药睡下,唐侨便偷偷溜出去散心。
他从小最爱在山上闲逛,知道山里什么地方没人去,也知道什么时候走哪条路不会被人撞见,所以才敢瞒着唐巧巧等人如此行事。
那日他像往常一样,跑到一处僻静的崖顶,打算做些弹珠之类的小玩意儿,刚捡了几块硬石头,忽然听见一个女人叫他:“唐侨?”
唐侨吓得立马伏进草丛里,捂着头道:“我不是唐侨!”
“噗。”那人发出一声浅笑,又跟身旁的人低声说了几句话。
唐侨觉得这两人的声音有点耳熟,抬头一看,原来竟是蓝歆和孙阿平。
蓝歆是三当家蓝舒的侄女,孙阿平又是他们家的准女婿,唐侨因此放松了警惕,把满肚子的秘密和苦闷全对他二人吐了出来。
孙阿平听完,寻个理由支走了蓝歆,然后对唐侨说:“阿侨,你希望季士恒回来吗?”
唐侨点了点头。
孙阿平又问:“为什么?”
唐侨道:“因为妈妈想见他。”
孙阿平眉心微皱:“可是你想过没有,你妈妈见了他最后一面,说不定就安心去了。”
“才不会!”唐侨倏地从草坪上站起来,愤怒地看着孙阿平,“我妈一定会好起来的,你别乱讲!”
“好好好,我就随口说说,你别生气啊。”孙阿平拉着他坐下,“往好了想,等大当家的治好了病,你又该怎么办?”
唐侨不解:“什么怎么办?”
“我就直说了。”孙阿平道,“大当家的还年轻,她又这么喜欢季士恒,等季士恒回来,他们一定还会有自己的孩子。阿侨你想想,到时候,大当家的是会更看重你,还是会更看重她和季士恒的孩子?”
唐侨面有动容之色,把头垂下不答。
孙阿平继续说:“季士恒是从前的大当家,他要是回来,你妈妈说不定直接把大当家的位置让给他了。以后他们有了孩子,你觉得季士恒会让谁来继承他的衣钵?
“阿侨,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对大当家的有多孝顺,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我是真的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当上安福寨的大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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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唐侨的叙说,唐巧巧几度心惊,想开口打断他,都被秋素娥按下。
耐着性子听完,她终于压不住心中的怒火,猛地站起来,指着唐侨悲声道:“谁跟你说我要把位置让给他了?谁告诉你我的儿子就要当大当家了?你……你让猪油蒙了心呐!哎呀——”
一声哀嚎过去,唐巧巧立即不省人事,慌得秋素娥赶紧大喊“胡大夫”。
苗珂在大堂里旁观多时,可算找到机会开口:“秋二当家的,在下粗通医理,可以先替唐大当家的施几针。”
所以,赵采彤一进到议事堂,便看见众人围在床边,苗珂独坐床头,为唐巧巧凝神号脉。
经苗珂施针救治,唐巧巧已慢慢苏醒,众人都松了口气。哪知转眼又见苗珂将手指搭在唐巧巧的手腕上按了又按,脸色变幻莫测。
季士恒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