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不过天色暗些，多点灯烛便是。棉衣也已发放，将士们不会冻着。”

“你今日可望见那几道大符？”

“看到了，有两层楼高，黄布为底，画的符文我从没见过。”

容成济叹道：“他疯了，大概是要摆阵开地府门。”

殷明慎先是一愣，随即哈哈笑道：“阿兄莫要说笑，开地府鬼门？就凭他？况且，地府大门一开，别说我们，连北娄那些将士也会被吸进去，成为黄泉冤魂。”他抬眼认真地看着容成济，“我在古书上见过类似的法术，开门者三魂七魄都会被地府的阴风撕裂吹散，受尽魂魄飞灭之苦，永世不得轮回。”

“所以我说他疯了。”容成济想不通他为何突然这般，丧失理智要和自己拼命。若说是为报阮棠之仇，几年前就该动手，何必等到今日？想不通。

殷明慎仍是不信：“就凭他？”

“唉，我费尽心机，才有今日桑陵……”

说话间，听得外面一阵骚动，兄弟二人连忙出门，却见众人都仰着头吃惊地望着阴霾密布的天空。

“是一只青绿色的大鸟！”

灰得发黑的阴云里，有一抹绿光如流萤，击破云气一次又一次俯冲而下，撞到最后一层云时却像是被什么障碍阻隔了，清唳一声扇动翅膀，画一条弧线又飞回云里，不一会儿又撞下来。殷明慎看了一会，吃惊道：“那是阵眼！那只青鸟想破阵？”

青鸟通灵，能找到阵眼，阵眼一破，法阵就废了。卫迟握紧手中弓箭，他认出那是他和阮棠的青鸟，他知道青鸟不愿他开地府大门、不愿见他魂飞魄散。可他以前有太多事没做到，心里的遗憾如山一座压着一座，叠得比天还高。他需要一个出口，纵使这个出口是鬼门，通往万劫不复的幽冥。

他搭箭拉弓，朝着青鸟的方向。

那是一支涂了红漆的箭，破风直上，箭羽拖出淡红色的微光，如红绫在风中飘荡。青鸟如风中孤叶，地上仰望的人只看见那淡淡的红光似乎是缚住了青鸟，那片绿在寒风里瑟缩挣扎一番，很快如秋叶枯落。

身后有人叫好。卫迟面无表情地回身，将弓扔给旁人，自顾自回帐中。

他需要一个出口，从万山之中逃离，谁也不能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