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力一部进攻河对岸的他们,尽管有一道算得上宽阔的河面做屏障,可缺少作战经验及纪律、勇气的土匪们,万一顶不住日军的野战,极有可能一哄作鸟兽散。那样一来,自己精心构筑的这个九十度角协防阵势,不仅会马上土崩瓦解,而且日军在河岸方向得手后,更会从那里顺势穿插、反过来包抄自己的侧后翼! “大哥,你就放心吧!”不料,女匪首竟然信心十足地打起了保票:“我这帮弟兄们属实没有跟正规军打过仗,但是他们当中枪法好的人不下二三十个,许多兄弟也都是杀过人的,肯定不会怯阵。” 八路军二营长闻听此言,张了张嘴没有再说话,心底里却大不以为然:杀过人证明不了什么,尤其身为土匪,所杀之人显然是几乎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这和直面武装到牙齿的日本兵,明显不是一回事。 但事到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但愿这帮打家劫舍时表现凶悍的土匪,能够在面对日军三八大盖甚至轻重机枪的弹雨之时,咬牙顶住。 “我给你派五个人过去,都是我们徐旅支队身经百战的老兵,到了开火的时候,多听听他们的指挥!” 最终,八路军二营长想出了这个计策,命二营一个班长带着四名部下埋伏到黑石崖匪帮的阵线中去。当然,他没好意思明确讲要由这五名八路军老兵指挥整个土匪的队伍——那太敏感了,不仅有可能引起包括师爷在内的土匪们的反感,就是眼前这位义妹,恐怕也会倍感尴尬。 “好,就听你的,大哥!”女匪首倒是相当爽快地答应了下来:“我们还有一挺机关枪呢,绝对不会给你拖后腿!” “好!说到机关枪,你下令把枪和射手安排到我派过去的班长身边,听他指点——使用机枪,我们正规军更有经验。”在这一点上,魏鑫丝毫没有客气。 这时,来自梨花浦村庄内外的交火声似乎更大了,或预示着王双龙的第一营加强了进攻的力度。魏鑫望了望同蒲铁路方向,刚才一营营部的战士汇报说,骑兵连正从村子的西侧穿插过来,如果不出意外,自己设在梨花浦正北方向的这条阵线,将很快会看到或听到他们的动静。于是他下令派三个战士组成搜索小组,朝那个方向前出,接应夏连山的骑兵——有了骑兵连的助阵,拦截日本人的把握,就又多了一分。 “大哥,我想现在就派几个弟兄摸到村子的北头去,把铁手他们的尸首悄悄弄回来——毕竟也算是兄弟一场,山寨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曝尸荒野。” 已经准备离去、前往青龙河东岸伏击阵地指挥的女匪首,突然又转回来,对结义大哥说道。 这顿时让魏鑫犯了难:义妹的这个请求,合乎情理,似乎不该否决;只是,整个村子已经被日本人占据,铁手二人遭射杀的地方又恰恰是村北边缘,现在虽说日军整体防御的重点是南面,但作战严谨的日军,肯定已经在村子四周均部署了警戒——刘五妹派出的人一旦有个闪失,不仅弄不回铁手他们的尸首,搞不好还会暴露整个针对日军后翼的作战部署!这可如何是好? “妹子,你听我说,铁手他们的尸首一定要运回来——你是出于江湖道义,我也想仔细查看他的尸首是被什么枪打的。但是现在不行。” 魏鑫话音刚落,刘五妹却急了:“现在如果不去弄回来,一会儿枪炮打成一锅粥,哪里还有机会?!” “那也不行!”八路军二营长咬咬牙狠下了心肠:“小不忍则乱大谋,妹子,这个你必须服从我的指挥!” 夜色中,这对结义兄妹,瞬间陷入了短暂的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