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请自来地找上门了。喜的则是,副营长吴子健已经明令他今后负责说服收编这支绿林武装,而据他目前所掌握的刘五妹的手下有一百多号人,军用制式长短枪支半百,土炮两门,轻机枪两挺,还有一部分猎枪鸟铳等民用火器,据悉弹药均很充足——毫无疑问,这是一支堪称强劲的武装;如果真能将其顺利收编,不仅可以壮大二营的队伍,自己指挥的7连更可借机从中改善装备水准。 带着这样的心态,身为大哥的魏鑫会见了自己的小妹。 临来八路军营地之前,黑石崖山寨的师爷曾经不无忧虑地警告了大当家的,提及双方的两次交火都曾经令八路军颇有损伤,以前山寨的人可以据险而守,谅他们也不能将刘五妹怎样;可是今天大当家的却要轻车简从、深入对方营地,一旦八路军念及旧怨,处境将相当危险。 刘五妹自然清楚师爷提及的风险,但她自恃有吴子健和魏鑫双双写来的亲笔信,也很清楚这支孤军深入晋中南腹地的八路军小股人马,眼下正处于内忧外患、非常困难的境地,拉拢己方的意愿实出真诚,所以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反而对大当家的轻言动手。 果然,在西坪村,女匪首看到了笑脸相迎的义兄连长,在他的连指挥部里破天荒地端上了酒食,虽不丰盛,但对于向来节俭的八路军而言,也就算颇为难得了。 寒暄一番后,眼尖的刘五妹发现了魏鑫外衣的腰间空扎着一条牛皮的武装带,却没有佩戴任何武器,于是脱口发问: “大哥,小妹送你的那把德国镜面匣子呢?怎不见你戴着?” 魏鑫当然不会说被副营长顺水人情送给了教导员,但又不忍心欺骗这个诚心诚意送自己如此贵重礼物的义妹:“营里要执行秘密任务,短枪不够使,就又都统一收缴上去了。军人嘛,服从命令是天职。” 刘五妹未免有些惆怅,那支毛瑟C96匣枪乃是近年德国人的新品,她自己也十分喜爱的,本意是送给大哥之后让他也在队伍里风光风光,却不料仍然未能留在大哥手上。 “你们此去文城,还要逗留些日子吗?”体察到了义妹的失落之情,魏鑫急忙转移了话题:“如今兵荒马乱的,最好不要在那里呆太久,尽早回转山寨。” 坐在一旁的师爷,敏锐地从八路军连长的话语中感到了一丝异样,装作不经意地问道:魏长官是不是有什么消息?文城那边要打仗吗? 魏鑫不禁一惊,没有料到这个干瘦的老头子竟然如此敏感,急忙顺口遮掩道:打仗当然是要打,日本人占了文城,我们八路军是抗日的队伍,迟早要把队伍拉过去和他们交锋。 师爷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言不由衷的魏鑫,没有再接话茬。 在这一刻,双方彼此都各怀心腹事地打了埋伏——黑石崖的人没有告诉八路军,他们在文城开着一间赫赫有名的宝元酒楼,二当家的是酒楼掌柜,她们此去文城就是奔着酒楼而去;魏鑫当然也不能将与中央军391团即将联合出击南同蒲铁路线的作战行动泄露给对方,他唯有企盼刘五妹一行速去速回,别赶上这场战火。 吃喝了一阵之后,魏鑫小心翼翼地重提了收编山寨武装的事情,询问刘五妹究竟意向如何。当着师爷的面,黑石崖的女匪首倒也爽快,坦承此事并非三言两语就能搞定自己的手下,他们当中的多数人还是喜欢占山为王,特别是以三当家的黑驴为首的一批人尤为如此——上次在山寨与八路军发生激烈冲突之后,刘五妹狠狠教训了桀骜不驯的黑驴,但是出于维持山寨大局,她终究也无法将黑驴惩治过头,以免失控。 提起三当家的黑驴,八路军连长就气不打一处来,上次若非那厮极力搅屎,局面断然不会发展到那一险恶地步。看来,自己这个义妹目前对整个黑石崖武装的控制能力,仍未达到随心所欲的程度,收编之事,只能一步一步慢慢来。 这未免要让吴副营长大失所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