缉队。 王穗花和赵木头,都透过车窗看到了木匾旁站岗的一个斜挎着毛瑟C96手枪的便衣汉奸,也看到了院子里有不少人在走动——得来全不费工夫,孟龙生的居住和所谓的公干地,就这么一遭统统摸清了! “他奶奶的,还起了一个文绉绉的名字,什么狗屁的侦缉队!不过是一帮汉奸的老窝!”赵木头一边开车,一边忿忿地咒骂不停。 一旁的军统女少校则没有说话,她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日本人显然在孟龙生这伙汉奸身上浇注了不少心血,看来是想倚重他们来对付反日力量。自己从前未免有些轻视这伙汉奸了,除掉这个昔日的地痞头子、今天的侦缉队长,只怕不会想象中的那么轻易得手。 “王少校,咱们何时动手、干掉那个姓孟的?”自言自语地骂了一阵,特务连长想起了正事。 “此事需要重新部署,”王穗花表情凝重地答道:“看来这伙汉奸们已经被日本人训练成型了,装备也不差——那个站岗的家伙挎着的毛瑟枪,跟你们特务连用的一模一样,都是最新的型号。估计,这个侦缉队会有一定的战斗力,我们的行动必须谨慎,别打不着狐狸反惹了一身骚。” 赵木头显得颇不服气,在中央军训练有素、身经百战的特务连长看来,由地痞流氓组建而成的队伍,再训练也难成气候,装备虽好,人员素质却低下,一交火就会露出原形。 军统女少校不想和他争辩。赵木头自从在市公署袭击行动中大显身手,信心正在爆棚,仿佛整个文城的日伪军都不在他的话下。但是刺杀孟龙生的行动,对手的身份和力量都发生了变化,绝对不可掉以轻心。 返回杨柳巷一号院,李彦和另外两个特务连士兵都已经回来了。李彦向女上峰汇报了与宝元酒楼白掌柜的会面过程,表示对白掌柜的顾虑可以打消了,这家伙心里已经有数,至少不会也不敢公然挡军统的道。 两个特务连的士兵则汇报,日本人发现了军统昨夜张贴出去的告示,告示都被撕下来拿走了,但也有不少的市民看到了告示,议论纷纷,将信将疑。 “这告示一贴出去,我们就等于向文城的日伪公开宣战了,今后出入行事,更加要小心谨慎;”王穗花告诫大家:“小岛正雄的特务机关便衣队原本就很难缠,现在又多了一个汉奸侦缉队;这些日伪特务都是不穿军服的,混在人堆里,很难识别。我们必须时刻警惕身边的每一个陌生人。” 在电台台长的屋子里开完了这个临时碰头小会,王穗花返回了隔壁,同时用眼色示意李彦跟过来。中午时分刚刚在宝元酒楼美美地吃喝了一顿,已经微醺的李彦兴兴头头地跟在女上峰的屁股后面,进了屋门。 “你最近和赵连长,处得挺近乎啊,两个人称兄道弟的,无话不说,好不亲热。” 示意李彦关紧房门后,军统女少校漫不经心地来了一句。李彦并不知道自己大祸临头,还大大咧咧地笑着回应:“木头这小老弟人挺好的,枪法也好,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国军上尉,前途不可限量。” “那你呢?李中尉,你年纪比人家大,军衔却比人家矮,还跟人家称兄道弟的,不觉得羞愧?”王穗花面带嘲讽之色,斜眼瞥着对方说到。 “我无所谓的,”李彦趁着酒意,一双眼睛放肆地扫描着漂亮女上峰的曼妙身材:“只要能在你手下做事,每天都能看着你,还能和你在一个屋子里睡觉,就算不给我军衔,我也心甘情愿。” 看到李彦嬉皮笑脸色迷迷的表情,王穗花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和我在一个屋子里睡觉?我看,你是想和我在一个炕上睡觉吧?” 不知死活的军统男中尉,此时仍未听出女上峰话语中隐含着的杀气,竟然涎着脸顺着对方的话头爬了上来:“一个炕上睡?我当然是求之不得的——睡椅子和门板太不舒服,就看你肯不肯施舍这个天大的好事给我了!” “还用我施舍?!”王穗花夸张做作地露出惊讶之状:“你不是已经和我在一个被窝里快活了嘛!” 李彦猛然一惊,酒意顷刻间烟消云散,他意识到女上峰最后的这句话,正是自己近日对特务连长小老弟悄悄吹嘘过的!——再看王穗花时,对方的脸上已是严霜笼罩,一双妙目更是投射出了冷冷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