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撤围,回到自己的老窝里去!胆敢违抗者,一律视为谋反!” 女匪首声色俱厉的此言一出,当下就有大批土匪喽啰开始执行,他们从几座驻有八路军伤兵的房子周边钻出来,有的直接回了自己的房子,有的则向大当家的身边聚来。 突然,黑驴的声音又在一处房顶吼了起来: “大当家的,你没听到南天门还在开枪吗?!外面的八路军一直想攻进来,你打算让弟兄们都回到屋子里等死吗?” 三当家的这一声暴喝,又提醒了土匪喽啰们,一部分人顿时也随声附和起来。 刘五妹情知眼下的局面稍微一鼓噪就会前功尽弃,于是不给黑驴反对的机会,厉声喊道:“南天门固若金汤,谁也攻不进来!我和八路军魏长官马上就去南天门,号令两边停火!——三当家的,你现在就给我滚过来!师爷,师爷呢!?” 师爷一叠声地回应着,从黑影里跑出来,凑到了火光之下,但黑驴的身影却始终不见现形。 “师爷,你现在马上和魏长官赶到南天门,让两边都不要再打了!”刘五妹仍然高声地吩咐师爷,她见黑驴迟迟不现身,已然改了主意,决定留下来亲自坐镇这里,以防再度生变:“大哥,你和师爷一起去,这里交给小妹——师爷,你要保证我大哥的绝对安全,谁再敢动他一指头,你拿命来见我!” 魏鑫今晚被教导员强迫不带武器、赤手空拳地进入山寨,以致刚才失手遭擒,被五花大绑到自己的部下面前示众,心下深以为耻;此时更要一个女子(尽管是自己名义上的妹妹)出言保护他,越发羞愤难当。但魏鑫毕竟是八路军主力师的连长,深知眼下局面由不得自己泄愤,只能忍辱负重,确保将7连的指战员从匪巢里平安带走、确保教导员他们外面的部队不再蒙受损失。至于自己的荣辱,只好留待以后再论了。 想到教导员,7连长的心头愈发充满了苦涩:教导员竟然不相信自己出生入死的同志,竟然不许自己的指挥员随身携带武器进入匪巢!如果营长活着,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荒唐决定。今晚的事情了结之后,他一定要找教导员深谈一次,好多话,不吐不快! 而被魏鑫抱怨的教导员刘恕,此刻其实也正在恨恨地念叨着魏鑫。 对南天门的攻击宣告失利,转眼伤亡了十多名官兵。后撤之后,刘恕咬牙切齿地大骂魏鑫背叛革命、背叛战友: “早知道如此,就不该放他进土匪窝!至少在他刚才假惺惺出来传话的时候,就该一枪干掉他!” 刘恕说这番话之际,身边不仅有刚刚从攻击前沿撤下来的8连官兵,还有三名7连的人:一个副排长和两名战士。他们原本是准备帮着前沿战友来辨认从匪巢出来的7连官兵的真伪的。面对着怒不可遏的教导员,7连的那个副排长还是忍不住做出了反驳: “教导员,咱连长不可能叛变,我敢替他保证——” “保证什么!”刘恕厉声打断了对方的话语:“7连的伤员根本就没有从土匪窝里出来!而且我们刚刚伤亡了这么多的同志,你还替他狡辩什么!你的山头主义作风、难道连血淋淋的事实都视而不见吗?!” 遭受伤亡的都是8连的官兵,一旁的8连副连长没有吭声。可是在他心底,也仍质疑教导员的判断:刚才匪巢里的交火枪声是咋回事?如果魏鑫存心叛变,他尽可以出言蒙骗7连的伤员们、让土匪兵不血刃就可以将他们俘获;然而匪巢内却发生了显然相当激烈的战斗——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在没有搞清楚之前,教导员就下结论断定7连长变节,未免有些草率。 “报告,土匪大门那里有人在喊话,好像是7连长!” 留在最前沿监视的战士跑过来一个人,向8连副连长报告。刘恕一听顿时大怒,他哗啦一声拉开了自己手里小马枪的枪栓,带头向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