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奶声奶气,“如果你原谅我了,就摆摆头,行不?”
闻言,素荷犹豫了一下,还是动了动。小男孩看到,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花瓣,说:“我叫阿越,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啦!”
素荷又点点头,脸颊轻擦过小男孩的手掌心,痒痒的。素荷的心里也痒痒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生根发芽。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阿越过了七岁生辰,医女将他送到山下的一户武夫家里拜师学艺。阿越平日里上午温书,下午练武,素荷见到他的时间从一整天变成了夜晚。晚上,荷塘里飞着一群萤火虫的时候,阿越就会提着一盏灯,凑到素荷身边絮絮叨叨,有时候在背书上的内容,有时候会说自己受了伤,但是不要紧,自己的娘亲是神医……
阿越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医女把他照顾得很好,即使生活艰苦,可是阿越永远像个可爱的小太阳,活泼、肆意,读书写字、习武制药,素荷能看得出,阿越虽然每天都很累,但是他很快乐。
素荷想,反正我一朵荷花,哪儿也去不了,这样一直陪着医女和阿越,倒也没有什么不好。
夏去冬来,春暖花开。转眼又是新的一年。
经历了漫长的冬眠和春困,素荷在初夏的午后终于清醒过来。睁开眼,就看到了阿越。
他好像又长高了,手里拿着竹条,正在练新的招式。蝉声此起彼伏,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也洒在他的身上。
他一招练罢,放下竹条喝水,目光往素荷这儿一瞥,眼睛里迸发出惊喜。
“阿娘,小白!小白!”他兴奋地叫着,冲素荷跑过去。
素荷伸了个懒腰,摇摇脑袋,算是和他打招呼。
阿越兴奋地用食指点点素荷的脸颊:“我学会新的招式了!你瞧见了没!”
素荷点点头。
“阿越,干什么呢?”医女端着新鲜的葡萄从屋子里走出来,看到坐在池子边的阿越,又笑着嗔他,“都快八岁了,怎么还坐在地上?”
“阿娘,小白醒了!”他兴奋地指指素荷。
医女笑说:“好了,别折腾阿素了,它开花不容易。”
“哦。”阿越抓抓脑袋,起身跑向她。
素荷看着他长高了不少的背影,心底没来由的烦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夜幕降临,母子俩照常吃过晚饭,医女将碗筷收拾好,刚转身,便看见了一群不速之客。
本来在打瞌睡的素荷陡然打了个激灵,醒了过来,慌慌张张地摇醒了身边的豆蔻。豆蔻和素荷看着眼前那四五个蒙面大汉,不由得发憷。
医女将阿越护在身后,故作冷静地开口:“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的男子冷哼一声,挥手下令:“动手!”
医女将阿越往后用力一推,大喊道:“快跑!”阿越踉踉跄跄后退几步,下意识挪到素荷身边。
医女将腰间藏着的银针挥出。毒针刺入黑衣人的身体,黑衣人应声倒地,趴在地上痛苦地蜷缩着。
素荷舒了口气,却不料其中一个黑衣人故作中毒,趁医女不备,提剑刺向了阿越。阿越抓起竹条堪堪一挡,竹条被砍作两段,眼看着剑锋就要落下,素荷害怕而无望地闭上了眼睛——
“噗。”利器刺入身体的声音,紧接着,有液体溅到了素荷的脸上。
是血。
是医女的血!
“阿娘!”阿越大喊。
医女拼尽最后一口气,将毒粉狠狠撒向黑衣人。男子双眼中毒,顷刻失明,在地上嚎啕。
“阿娘……”阿越扶着倒在地上的医女,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阿娘,不要、不要离开阿越……”
医女奄奄一息之际,将腰间藏着的玉佩塞入他的手中:“这是,你父亲的信物……”
阿越拼命摇头,大喊着:“我不要,我不要阿爹,我只要阿娘……”
医女侧头看了素荷一眼,慢慢地笑了:“阿越,不要哭。男儿有泪不轻弹……以后,保护好自己,好好活着……”
她闭上了不舍的眼睛。
有泪从素荷的眼睛里落下,坠入月光下的池塘。
“阿娘!————”
阿越抱着医女的身体,在地上呆呆地坐着,一直和她说话。直到曙光乍现,他的嗓子早已干哑,也不曾停下。
小院的竹篱响了。
素荷看过去,只见几个穿着青衫的青年人走了进来。为首的身着一袭蓝衫,看到眼前的景象,他错愕了片刻,慢慢走近母子俩。
阿越悲痛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哑着声音道:“不要、靠近、我阿娘……”
蓝衫男子叹了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和阿越手上的那块一模一样。他温声说:“小公子,这是你父亲的信物,你瞧,和你娘亲的那块是一样的。”
阿越干涸的眼眶里又淌出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