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和平安夜漂洋过海后,与耶稣无关,只与热闹有关。尽管学校早说过不许过圣诞节,但挡不住学生们的热情,小卖部里精致包装过的苹果身价暴涨,依旧被一抢而空。
秦思源讨厌过外国节日,秦家不许有一丝一毫圣诞节的气氛,这一天对和月而言,不过是普通的一天。要不是林佳树提及,她都忘了圣诞节将近,自然也说不上圣诞节有什么计划。
这一天的教室格外热闹,不时有别的班的男生女生过来送礼物,和月和林佳树说着话,忽然注意到教室里的动静更为喧嚣,正在疑惑,便看见了程至君的身影。
程至君在追求和月的事已经传遍,因为程至君小有名气,不少人起哄。
和月抿唇,叹了口气,往林佳树身后躲了躲。
程至君拿着一个精致的礼品盒,和月只当没看见一点也不想伸手接。程至君挑眉,把东西放在她桌上,和月赶紧制止:“我不要,谢谢。”
程至君手僵在空中,也是叹气,显然很是无奈。和月压低了声音,“要不然,你别喜欢我了。”
她试图劝说他放弃。程至君缩回手,却笑了下:“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喜欢和咳嗽一样,是控制不住的。”
程至君还是把那个盒子留在了她桌上,“你可以扔了。”而后潇洒离去。
和月看着那个盒子,心一横交给了林佳树。林佳树只觉得烫手:“人家送给你的……”
和月:“那你扔了。”
说完,就回到自己位置上,再不管。
除了这件小插曲,这一天就是极为普通的一天。
冬天天黑得早,五点多已经不怎么亮堂。和月像往常一样背着书包下车,临近期末,要带回家的东西也多起来,书包比平时沉。
经过院子里的时候,和月隐约听见些争吵的声音,还以为是陶姨在看电视,没当回事。弯腰换鞋的时候,猛地听见有什么东西砸破了二楼的玻璃,吓了一跳。
她伸长脖子看去,只看见一只烟灰缸,躺在一地碎玻璃上,是从楼上掉下来的,和月愣住,完全反应不过来发生什么事。
下一秒,秦思源愤怒的嗓音从楼上传来:“你给老子滚!”
再然后,是短促的脚步声,哒哒哒,下来的是秦郁白。他阴沉着脸,步子迅速,仿佛周身弥漫着戾气,与平常判若两人。
门重重一声关上,宣告落幕。
陶姨终于出现,唉声叹气不断,她看了眼和月,给她倒了杯热茶。
和月捧着热茶,终究是开口询问:“陶姨,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陶姨长叹一声,又看和月,表情凝重。
这是一件沉重往事。
秦郁白出生那年,秦思源四十八岁。那一年,秦思源的大儿子秦怀礼二十六岁,二儿子二十二岁,三女儿十八岁,他的妻子因病离世八年。秦郁白和秦家另外三个儿女并非一母同胞,他的出生,是个意外。
秦思源那会儿事业蒸蒸日上,因此被人设计陷害,和一个年轻的姑娘发生了关系。在当时,乱搞男女关系是很严重的事,这件事让秦思源工作受到了一定影响。秦郁白的母亲,就是那个年轻的姑娘。
而秦思源得知秦郁白的出生,已经是六年之后。
他母亲病重,不得已托人找到秦思源,请他一定照顾好自己的孩子。
秦思源虽然讨厌他妈妈,可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他是传统的中国人,骨子里重视这些血缘传承,所以把人接了回来。要说秦郁白真是秦思源亲生,脾气和秦思源一样,一点都不乖顺,父子俩隔三差五吵架。
和月回忆起这几个月的相处,的确秦郁白和秦思源经常吵架,但那些争吵之间还算温馨,似乎只是一种特别的相处方式。
陶姨叹气:“平时就算了,但一牵扯到郁白他妈妈……”
秦郁白的母亲去世是在初春,当年出了那件事情后,她自己的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本是京川人,可未婚有孕,与家人闹翻,坚持要生下秦郁白,后来便带着秦郁白去了庄城,生下秦郁白后独自抚养他,日子过得很苦。后来病逝,骨灰也葬在庄城。
这回吵架的原因,是秦郁白提起想把他母亲的坟墓迁回京川,秦思源不同意。秦思源虽然接纳了秦郁白,但对他母亲一直不满,认为他母亲心术不正。
陶姨无奈地摇头:“他们父子俩啊,脾气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唉,郁白既然提出来,说明是做了决定,老爷子呢,也肯定不会让步。”
陶姨又叹一口气,觉得自己说太多,“算了,小月,你也别在意,回房间去吧,别在你爷爷面前提起这些。”
和月点头,回到自己房间后,却久久不能平静。没想到秦郁白还有这样坎坷的身世。
秦郁白对她的好,是不是因为……同情?他们之间,还有几分相似之处。和月轻叹一声,闭着眼趴在手背上,脑子里闪过秦郁白离开时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