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刃迸出了火花。
程莠此番的刀势太过野蛮,与她平日的刀法大相径庭,她心里憋着一口气,让她只想把这个王八蛋砍了,不论别的,单她自己与他仇深似海,她今日也定不会善了。
“程莠!你找死吗?!”
穆洛衡的耐心似乎被她一刀接着一刀的刀锋磨光耗尽了,他剑势陡然一沉,旋即顺势仰身,而后在程莠紧跟而下的刀锋里,溘然旋身半滑而出,紧接着一剑刺去被程莠格开,他连着错了两步,在程莠逐锋的间隙一剑狠狠劈了下去!
贺琅一早就拔了锟山剑,却没寻着机会插进去,他始终提着一颗心,见势头不对刚要开口提醒,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程莠!躲开!”
程莠只觉心头一悸,而后整个人有一瞬间的凝滞,又是那该死的蛊毒,就像有人在她内府中重重砸了一拳,她身形一顿,剑风接踵而至,穆洛衡这一剑毫无保留,出奇的狠辣,程莠只来得及错开一步,长刀堪堪架住,却没来得及蓄上力,“刺啦”一声长鸣,她的刀被长剑掀开了去,随即脸颊蓦地一凉,她眼前一道寒芒带过一道血弧闪过,火辣辣的疼遽然在脸上炸开。
她被剑气震得连退几步,撑刀半跪于地。
一道一寸长的口子赫然横在她苍白的面颊之上,鲜红的血液顺着下巴就淌了下来,滴在甲板上砸开了花。
四周传来阵阵唏嘘声。
穆洛衡握着长剑的手一顿,他愣愣地看着剑刃上的血迹,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像是没想到会伤到程莠。
程莠嗤笑一声,她这张脸真是多灾多难,当初在生杀殿被代清婉抽的鲜血横流,现在同样的位置又被穆洛衡开了一道口子,真好,好得很!
她的面色越来越阴戾,在贺琅惊慌失措奔过来之前,她猛地站起身来,劈手拿过了桌上的酒壶,而后在尉迟溱张口欲止的震惊下,全浇在了脸上的伤口处,“哗啦啦”的酒水冲散了鲜血,所有人都感到牙根一酸,她却连眉都没皱一下,她一把将酒壶砸在船舷上,玉质的酒壶“啪”地一声瞬间四分五裂!
灼痛感针扎似的刺激得程莠分外清醒,她几步跃上前,双手握紧刀柄,直向穆洛衡砍去。
然而方至近前,忽然一个人影窜了出来替穆洛衡挡住了这气贯长虹的一刀,随后对方长刀直挑而上,竟是轻而易举地化解了程莠的招式,程莠眉目一凛,几乎咬碎了牙根——
“林、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