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多,毕竟一拳难敌四手,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这鬼影办事是出了名的不达目的不罢休,不到黄河心不死。
这边贺琅一人一剑同时与三个黑衣人缠斗也未见弱势,他挥剑横斩,直接从一个黑衣人腰腹处白入红出,带出一道血弧,那人顿时像断了线的木偶,以一种十分诡异的姿势折在了地上!
随后他锋回直掼,一剑穿透了紧跟而上的黑衣人的喉咙,那人连剑都没来得及提起,利剑抽出的瞬间抬手捂住那血涌如注的血洞,直挺挺地倒地抽搐不止,顷刻间没了声息。
饶是如此,杀了一个还有一个,全都不要命地往刀口上撞,如同过江之鲫,傀儡般地对死亡趋之若鹜。
“杀疯了杀疯了!”远处的秦怿把扇子转到了极致,他觉得手腕都快不是自己的了,以前练功都没这么用力过!
暴雨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天色也越来越黑,黑云之下的林间本就阴翳,甫一天黑,光线即刻就暗了下来,在“哗哗”的大雨下,众人只剩了个模糊的乱影。
大雨浇得程莠几乎睁不开眼睛,她草草地扫了一眼战况,只见众人都被黑衣人冲散了,她已经看不清远处人影的面容,只能根据每个人的身法勉强判断出谁是谁。
韩诤身负重伤,拿刀已是勉强,被李氏兄弟和朱襄护在身后,虽然几人身上都挂了彩,但一时半刻还撑得住。
小七年龄是小了点,但武功不低,与何炀背靠背共同迎敌,暂时未落下风。
秦怿与贺琅招架得游刃有余,倒是没被黑衣人占到便宜,林禹就在她身边,应付的也颇为自得。
而程莠一圈扫下来,却并未见到莫栀和那个小少年的身影,准确地说,从鬼影破开寺门的那一刻,他们就不见了。
程莠困惑之余又稍稍安了心,这是不是说明他们已经预知危险躲起来了?
走了也好,这件事本就和他们没有干系,省得连累了他们。
程莠武着“金丝游”,将周围一干黑衣人逼得连连后退,趁稍有喘息之余,她对林禹道:“师兄,画给我!”
林禹却有些犹豫,不明白她要干什么,但心中又隐隐有些不安,故而一顿之后,端着师兄弟架子皱眉道:“阿莠,不可胡闹。”
程莠面色凝重,沉声道:“我不知道这画里到底藏了什么,但既然是我雾山的东西,说什么也得守住……还有你们。”
说话间,程莠已然将手转向了林禹,像是知道他把画藏哪似的,一把将画卷从他怀里掏了出来,而后生怕黑衣人看不见似的,故意幅度非常大地将裹着油皮袋的画卷在空中扬了个很大的弧度才揣进怀里,随后一个纵身迎着劈头盖脸的大雨滴跃上了枝桠,只身向林深处遁去。
林禹压根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更没想到她会囫囵地对他动手,完全猝不及防,待他反应过来之时,她已经跳上了枝桠,一大群黑衣人寻着她的身影追去,而他却立刻被后来居上的黑衣人拦住了去路,根本无法脱身。
林禹的性子一直以来都比较沉稳,甚至有点斯文,很少与人动气,此刻却咬牙切齿地爆了一句粗口:“混账东西。”
与此同时,贺琅一剑封了三个黑衣人的喉,连剑刃都顾不上抖,任那鲜血混着雨水在剑脊中流淌,提气向程莠的方向追去。
转眼间,十多个人被冲散在荒林里,秦怿只一个没注意,身边竟除了黑衣人一个同伴都没有了,而黑衣人融在夜色中,除了他们颈间晃动的银项圈与大雨滂沱中凌厉的刀剑撞击声,天地间似乎什么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