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了他的五官面容,柔化了他的侵略与凌厉,只留下一副线条清挺又高大修长的身形。西服笔挺,眉眼冷沉,整个人清绝得像块寒玉。
殷酥酥被吓了跳,往后踉跄半步,脚一滑,险些踩空。
“小心。”对方蹙眉,伸手过来扶她。
为保持平衡,殷酥酥脑袋已下意识埋低。她看不见男人的表情眼神,唯有一只属于他的右手,映入落低的视野。
冷调白的肤色,并不显女气,血管泛出一种质感的冷蓝色,蜿蜒于手背及手腕。骨节分明而修长,呈虚扶她肩膀的手势。
殷酥酥怔然,旋即回过神。
见她步子踉跄,费疑舟伸手扶她,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又因她最终稳住了身形,所以有礼有度,没有真正触碰到她的衣物和皮肤。
殷酥酥脸蛋的温度骤然升高,余光往上走半寸,蓦地惊闪——
一番较大的动作,使得他西服袖口上捋,小片手臂皮肤暴露在空气中,肌理修劲有力,可内侧部位隐约可见数道刀伤样的疤痕,横亘交错,看着狰狞又触目惊心。
与他整个人的矜贵气格格不入。
匆匆一瞥,确认她并无大碍,费疑舟手臂收回去,连带着那些臂上的伤痕也被衣物掩去。
殷酥酥强迫自己从愕然中回过神,清清嗓子招呼:“费先生,您还在呢。”
她以为他早已经离去。
“我在等你试戏结束。”费疑舟神色平淡,动作不疾不徐而又优雅地整理好衣袖。
撞破上位者的隐私是大忌,殷酥酥当然不敢打听太子爷臂上的伤从何而来,但又着实好奇,便忍不住拿眼风偷偷瞄了两眼。
不料下一瞬大公子便洞察她的眼神,漫不经心地问:“很好奇?”
殷酥酥尬住,脑中警钟大作暗道一声糟糕,诚惶诚恐地移开眼低下头,双手合十不打自招:“不不不,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不好奇一点也不好奇,也一点都不想问您这些伤是怎么弄的又是谁有胆子伤害您老人家之类的问题。”
费疑舟:“……”
费疑舟:“想问也可以问。”
殷酥酥看他一眼,慎重地嗫嚅:“我以为您不想别人知道这些伤。”
费疑舟冷静地说:“欲盖弥彰没有意义,只会让你更加好奇想要窥探,不是么。”
殷酥酥:他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有了太子爷的特许,殷酥酥便不再担心他会杀她灭口了。复又清清嗓子、壮起胆子,以友好关怀的语气试探道:“那这些伤是怎么来的呀?”
费疑舟:“自己弄的。”
“什么?”她一时没回过神。
他瞧着她,又轻描淡写地复述一遍:“自残。”
这一次,殷酥酥总算听清楚。
她悚然震惊了,想也不想地脱口问:“你为什么要自残?”
费疑舟眼睛注视着她,语调如常得仿佛只是在谈论秋叶落地:“我不喜欢自己对某种事物产生依赖或迷恋心理,年轻那会儿自制力不强,所以每生出一个欲望,就在手臂上划一刀。痛感能使我理智。”
“……”殷酥酥被这个回答彻底惊呆。
每个人都会有欲.望,这是最原始也最基本的本能,用痛感来遏制自己的所有欲念,生出一个欲望就在手臂上划一刀。这是正常人干得出的事?
疯子吧。
四周蓦地一阵静。
须臾,对面的男人勾了勾嘴角,浅笑着问她:“被吓到了?”
殷酥酥瞪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端详两秒,木木地反应过来:“您刚才是骗我?”
费疑舟挑眉,悠然自在瞧着她,不发一言。
殷酥酥被硬生生噎住,扶额,只觉好气又好笑,腹诽道这就是名门贵公子的恶趣味吗,拿这种事开玩笑。
“对了。”那边厢,不等殷酥酥做出下一步反应,大公子又慵懒地出声了,问她:“‘蛋蛋’是殷小姐的乳名?”
“……”殷酥酥囧。
“抱歉,”男人气定神闲又温文有礼地补充,“刚才不小心听见你打电话。”
殷酥酥沉默。几秒后,她管理好表情,朝他挤出恬淡淑女的微笑,柔声应道:“在我家乡那边,很多大人都这样称呼小孩子。不算乳名,只是一种很亲昵的叫法。”
一问一答,这番不应存在的对话,由他主导,绵延得顺理成章。
费疑舟眸色沉静地看着她,自然无比地续问:“你的家乡在哪里?”
他的声线太过特别,庄重高贵,冷清低沉,像大提琴奏响的和弦,带着让人无法回绝的魔力。仿佛回答他的问题,也能成为一种荣耀的使命。
殷酥酥条件反射想如实作答,但话到嘴边,还是改了口,甜笑里也多出一丝自尊倔强的距离感:“我的家乡离京城很远很远。是一个费先生您从来没有听过,也永远不会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