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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被弃了一般,被陌生的一切蒙在鼓里,无人告诉她发生了什么、该做什么。

“为什么?”许岑岑从蒲团上站起来,直视坐在茶桌后的白震,第一次赤/裸地、不加掩饰地追问到底、表达不满。

“什么为什么?”白震品茶的手一顿,抬起眼,古井般波澜不惊的眼神透过袅袅茶香烟气望向许岑岑,没听明白许岑岑问的是什么一般语气淡淡地反问。

许岑岑深吸了一口气,敞开了问道:“为什么要我同伊娜莎好好相处?你以前不这样!你不是希望我事事如意吗?我现在不如意!不开心!”

空气静默了一瞬。

白震放下茶,沉默地打量了许岑岑良久。

许岑岑在他的对面,不退让、非要一个回答、一个答案般一动不动地站在他对面。

白震垂下眼皮,像是有一声极小极小的叹息般,又很快抬起眼,眼神极黑极平静地盯着许岑岑:“伊娜莎和那些玩乐至上的贵族子弟不一样,你跟着她……会……”

像思索该如何形容一般,白震顿了顿,说道:“安全。”

“安全?”许岑岑听到白震的回复,有一种被草草应付的敷衍感。

白震望着她,又过了好一会儿道:“你是Omega,很多事,没必要……”又顿了顿,语速很慢很慢道,“总之,你只需知晓,好好同她相处,对你有益无害。”

好好同她相处,对你有益无害……

许岑岑望着白震。

眼前的白震一时间竟令许岑岑感到一种陌生,令她不由想到了家族的那些人,那些人对她的劝慰不也是这样?他们说,搭上伊娜莎对你好,对你好,这件事对你好……

许岑岑的心头涌上一股强烈的悲怆,连白震都这样了?就因为她是Omega?很多事,没必要,没必要做,没必要知晓?搭上一个Alpha就好了……就好了?

许岑岑的眼眶渐渐泛红,她盯着白震,压着声音里的颤抖,一字一字地说道:“她再好、再对我有益,可也不是我喜欢的人,这样,你也希望我嫁吗?”

白震像被许岑岑提到的“喜欢的人”一惊,原还算得上冷静的眼神陡然一变,声音压低透出了几分不容置喙和冷厉:

“你还小,知道什么?!这世上,什么都比不上活着,安全、有尊严地活着更重要!什么喜不喜欢、愿不愿意,除了生死,一切都不重要!”

许岑岑的心一下跌落谷底。

她盯着一时间全然陌生的白震,强压下悲伤、失望,迅速转身离开。

房门感应到人的去意,自动往两边移动,缓缓打开。

许岑岑埋头一路往外冲。

猝不及防地在门口与人相撞。

强压着、包在眼眶的泪,一下被相撞的冲击力震颤,再憋不住,落了下来。

许岑岑没站稳,后仰跌倒。

却被人一把抓住。

许岑岑抬眼,对上一双冷冽深沉的眼睛。

眸色极黑、极深,黝黑的眸底似化不开的情绪,直视地盯着她。

白卿雪。

许岑岑愣了一瞬。

白卿雪扶着她,视线下压,落在她的身上,声音很低很低:“你……”他抬起手,像要给她擦泪一般,声音也有一点点慌、一点点乱,“不想,我可以……”

许岑岑愣愣地看着他。

“白琪!”

白震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白卿雪的手一顿,手指慢慢收拢。

许岑岑看着他。

“白琪。”白震的声音临近,许岑岑回头见白震站在身后两米外。

白震的眼神冷厉严肃,盯着白卿雪,声音不重,却带着一股压迫感,“有事就进来。”

白卿雪似被提醒一般,手指疏忽握紧成拳,缓缓地垂下。

许岑岑看着他。

他也看着她。

他的眸色很深,眼神一错不错地望着她,那深沉的眸色宛如化不开的浓雾,似悲似哀、似痛似伤、似平静、似挣扎、似汹涌……

一如既往。

猜不透。

看不懂。

许岑岑笑了一下。

那日对白卿雪说的话又一次情景再现般浮现在耳边——“我讨厌你,沉默寡言。讨厌你,故作高深。讨厌你说着我听不懂的话,做着我看不懂的事!”,这种如同情景再现般的无力更改的认知令她涌起一股强烈的精疲力尽,突然什么也不想管、不想知道了。

许岑岑一把推开白卿雪,你们玩吧!

“许岑岑!”白卿雪被许岑岑陡然决然、冷漠的神色一惊,顾不上被许岑岑猝不及防地推得踉跄一下险些跌倒,下意识地追向许岑岑。

“白琪!”白震大声一吼,“来人!看住小小姐!没我的命令,不允许她私自离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