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穿传统的和服,其布料的质感和纹饰都是大家少爷才有的待遇。
——名为「太宰治」的人类。
下一秒,我将目光落在对方手背上那黯淡了一道的刻印上,算不上温和地说:“我有必要提醒您一下,令咒最好不要用在这种事情上比较好,Master。”
他抿着唇点了点头,眉梢、眼角,乃至嘴边都弯成了温软的弧度,说不出的乖巧。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将我的话听进去,或是明不明白现在的情况,我正想同他说,他却附在我耳边,用柔软的声线轻声道:“大姐姐,你可以带我逃离这里吗?”
我不禁打量了一下周围,想看看这能被他用上“逃离”这个动词的环境有多么糟糕。
然后我失望地发现这只是一间普通且简约的房间,不过墙上挂着一些警棍之类的武器,灯光幽幽的屋外还隐约传来人员交谈的声音,细听,他们正在谈论一个迷路的孩子的事情。
原来这里是拘留所。
怀中的孩子则是巡警口中那个半夜还在路上晃来晃去的小可怜。
好心的警官将他带了回来,并将他先安置在这里,打算第二天再联系他的家人带他回去。
可是太宰治此时却并没有因为找不到家而不安,也没有因为得到短暂的收留而喜悦。
相反,他的表情十分不对劲,像是被人剥了皮一样只剩血淋淋的肉块一样,直白得只能说是生物,好似没有人类的特性。
我被那双黑沉沉的眼睛盯着,回以沉默。
见我不为所动,他却好像很满意。
慢慢的,他用一种近乎天真又可怜的语气同我说:“警察叔叔很温柔,他们就是用那种温柔的笑容引诱我进了笼子,然后把我关了起来,明天他就会把我送回另一个囚牢去。”
言毕,他又无意识地用了令咒。
对此,我也懒得抗议,直接执行指令抱着他从窗口逃走了。
不多时,淅淅沥沥的大雨中,我抱着太宰治站在公交车站的亭子下避雨。
这个时间根本不会有公交车来,我也没有带他坐车的打算。
骤雨粼粼,朦胧的雨幕中,城市的霓虹光影虚虚掠过了金发少女面无表情的脸,最终化作光屑倒映在油柏路上的水洼上。
我打算雨一停就带他前往冬木市参加圣杯战争。
而被我决定了命运的小家伙对此一无所知。
他闭上眼睛沉沉睡着了,在一个陌生人的怀里,好像全然信赖我一样,将覆着柔软黑发的头颅轻轻搁在我的胸脯上,安心地睡过去了。
而我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太宰治,现年十岁,目前是我的Master。